我们能上机务,也不是一下子就开拖拉机的。首先在春播的时候,我们农工排的所有知青都要先跟着播种,在拖拉机后面,站在播种机上看种子一粒一粒地播撒到地里,站在播种机上也很神气,拖拉机轰鸣地向前跑,我们在牵引的播种机上站着,一刻不停地看着小麦种子、大豆种子、或者玉米种子,顺着排种口、开沟器播撒到垄沟里。播种机后面还要拉一块厚木板,把小垄沟用土抹平,防止种子外露,影响发芽率。如果露多了还会有各种鸟类把种子吃掉,这样是不行的。
当时下乡到农场也是幸运的,是到国营企业,工作很正规。培养什么人到什么岗位,领导都是有挑选的,我是相信领导,年龄小思想简单,领导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那么多心眼。回城后,听我二哥说当时他在内蒙古丰镇插队,队里选什么人当老师、看水泵等工作都要查出身,我家由于父亲有参加过国民党的历史(当年为抗日,还曾被日本人抓进监狱,出狱后,因此还升职。后来又退出国民党。),二哥表现再好,也干不成自己想干的工作,心里总是耿耿于怀。我开拖拉机遇到几次危险的事,现在讲就是安全生产问题,不知有多少人因为机械问题,压断了脚趾、手指,甚至牺牲了胳膊、腿,落下终身残疾。
拖拉机这个钢铁家伙可不是好玩的。每年冬季黑龙江冰天雪地,拖拉机启动前先要用炭火烘烤机油油底槽,有时还要用喷灯烘烤、疏通柴油管。虽然用负号柴油,但也有凝固的时候。有一次师傅让我把喷灯点着,之前看过师傅使用过几次,觉得很容易,就把喷灯加上汽油,一劲往里打气,不停地打。谁知刚一点火,喷灯就爆炸了,把喷灯底部的铁壳爆出几十米远,这可把我吓坏了,多亏没打到我身上,也没伤到别人。我扔下喷灯找师傅,师傅也没好气:“让我说你什么是好呢?!”这事当时成了队里的新闻,号称“炸开12队阶级斗争盖子”。
还有一次开着东方红54拖拉机从地里回来早吃饭,把拖拉机停在食堂的窗户前,准备吃饭。熄火时,抬起油门,觉得发动机已经停转了,就松了离合器。谁知毛手毛脚,忘了摘档,拖拉机借着最后的一点动力,一下子把食堂的窗台撞进一截,把里面吃早饭的人吓坏了,以为房子要塌呢!原来是我闯的祸。好在拖拉机元宝梁很结实,拖拉机倒没出什么问题。那天食堂早餐吃麻花,“拖拉机吃麻花”一时成了队里的笑柄。鉴于我干活踏实、恳干、新手没经验,机务队长肖荣也没追究我什么责任。
再有一次,是转年我们到抚远三江平原新建连队,在“五七团”(6师61团、创业农场),我有幸分配到小型车(罗马尼亚制造的尤特兹45马力胶轮拖拉机)上干活,这可是小青年都翘首以盼的工作。当时有“方向盘、听诊器、大马勺”一说,都是农工期待的好工作。能开上小型车也是很神气,我是和于光同时开上的。于光比我大一岁,老初三,有文化,有头脑,工作干得很出色。我也不示弱,总是想跟他比着干,不管上山拉石头、拉木头还是下沙坑拉沙子,我总想比他多拉一车。有一次上二龙山拉石头,我把车停在顺坡的石场旁,农工排战士跟车装大石头,为连队盖房子打地基用。我把车刹好后,还在拖车的轮子前塞了一块石头,防止车辆下滑。谁知车装满后,就在关车厢侧板的一瞬间,石头被晃开,拖拉机溜车了。我手疾眼快,飞身窜上驾驶楼,紧握方向盘,脚踩刹车,用尽全身力气把车头打正,趟着横垄地蹦蹦跳跳向下冲滑,跳过了一个小水沟,直向小树林扎去,在一棵碗口大的树干前停下来了。好险啊,差点车毁人伤,我连撞带碰,棉帽子也丢了,头撞了个大包,瘫坐在驾驶椅上,后来是怎么拉出来、开回连队的,我是一片茫然。现在看来,干机务这工作还是有风险的,那时只管“大干快上”,安全生产抓得不是很紧,事故才频频出现。
现在回城已经是三十多年了,回想往事,有时又好笑,又胆战心惊,稍有不慎,小命就留在北大荒了。还好,我们都“全须全影(尾儿)”回来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敢开车,虽然工作的部门都是交通运输企业,但我始终做管理工作,特别对安全生产格外注意,吸取自己以前的经验教训。不管是负责安全保卫,还是职工教育,首先要讲安全。交通事故猛如虎,不能掉以轻心。世事沧桑,如今我们不少荒友也都买了小轿车,银发之年自己开车驰骋在祖国的高速路、城市的环路、乡间的小路上,大家要格外注意安全,在享受驾车快乐的同时,把更多的幸福回忆留给明天。
高士金、高志强、喻卫东、在双鸭山(集贤)农场,12队的东风收割机上合影
来源:垦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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