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黄黎-1950.9.10_军人后代,大学文化,汽车工程研究员级高级工程师。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客座教授.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和北大荒作家协会会员.曾任黑龙江垦区公安局交警支队副支队长。
闪光的军号吹响进军荒地的颂歌
——记一个老铁兵司号员和他的军号
题记:如果他能活到共和国成立六十周年,他会以一个老兵的身份参加盛大的庆典。可是他目前,己静静永久安睡在北大荒的黑土地上,留下了一个珍贵的纪念物:一个闪闪发亮的军号…。
记得小时候生活在农场,农场清一色的转业官兵,其中有一位姓付的司号员,人们习惯称他为付司号,他也乐哈哈答应,久而久之,他的真名渐渐被大家遗忘。
付司号穷苦人家出身,小时给地主家放过猪。光复后参加东北民主联军、护路军,抗美援朝当过志願军,到过朝鲜。他的工作就是用军号调动千军万马战斗。
朝鲜归来,参加农场开垦荒原。他的任务之一,就是用军号指挥农场场直官兵起居和工作。
清晨,付司号手持铜号,迊着初升的太阳,身披万道霞光吹响了起床号。
官兵们整理好被褥,从场部拉合辨泥土房中走出,伸展腰身。当出操号响起以后,队伍很快集结,在一、二、三、四的口号声中开始了一天的晨练。
转业官兵一天在号声中渡过,号声有:吃饭号、工作号、训练号、紧急集合号、收工号、熄灯号等号。付司号会用不同的音符吹奏不同的号音,提示转业官兵工作、生活、作息。
在号声中,沉睡千年的土地苏醒了,肥的冒油土地上的庄稼,向一望无际的天边上延伸…。
记得那时候,经常看到付司号一有空闲,就用缴获美制降落伞上剪下的一块白禂布,反复擦抹铜号。有时还哈上一口气,把铜号擦的金光闪闪光可照人,最后小心翼翼放入白制的布袋中保存起来。
每当擦抹铜号时,他的身边往往吸引了不少孩童的围观。记得有一次,一个同学得到付司号的允许,接过铜号,桉照付司号告诉的办法,鼓起腮帮,嘴对号嘴,运足了力气吹起了铜号,铜号没奏出美妙的号音,却发出短暂的“都”声和漏气声…。
在孩童们的哄笑声中,付司号说道:“这不是一天二天练就得功夫,得练得嘴肿牙活才逐渐练成…”。
付司号又说道:“军号在战争年代,在首长命令下,指挥干军万马打下了新中国,今天,我们要用军号指挥干军万马建设新中国”。
随后,他又神秘地说:“有一些号音,在战争年代中使用,和平年代己不用了,比方说冲锋号…”。
在孩童们的请求下,付司号调正了一下站姿,吹响了他久违的冲锋号。那嘹亮的号音,伴随孩童们的呐喊声,在农场林中久久回荡…。
慢慢地,我知道了军营里的军人,每天是按照12次(或13次)定时的军号作息的,这个传统随部队转业带到了北大荒。
随着农场的发展,农场广播站成立了。农场方园百里一百二十万亩良田,四十万亩林地,三十万亩水库,只要有人居住的分场、连队,通过电话线,农场广播全能听到,号声从此进入农场广播之中。
清晨,播音员用老式唱机,安上专门的唱片,奏响了起床号,开始了一天的广播。不同的号音指挥着农垦职工工作、生活、作息。
从1960年到1980年,农场经历了开发、初建、巩固、提高阶段,进而进入兵团。农场广播站变为20团广播站。号音始终没断,一直在农场上空回荡。
自从农场广播站开始播出军号音乐后,付司号和他的军号就退役了。但他擦抹军号的时间却从不间断,擦抹后的军号仍由一个布袋装着,挂在他家主墙显著地位…。
如今,当年从朝鲜战场下来开发北大荒的老铁兵付司号,已经作古,静静埋葬在农场白桦林公墓中。不知他的墓志上怎样记载,我想应在一个显著的位置上,刻上他心爱的、闪闪发光的、永远发亮的军号。
《曾刊登北大荒警察、获共和国成立六十周年征文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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