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扬北大荒精神
向北大荒开拓者们致敬

凌万春: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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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作者: 凌万春

  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群友刘宪荣的《十万官兵 精神永存!》发表后,引起了轰动,编辑牟瑞霞说火了,一个晚上阅读量达到一万人,这和十几天头条发表的美篇阅读只有百十人的反差是多么的大啊,这说明我们的广大读者即人民并没有忘记十万官兵的英雄们,这让人感到有些欣慰。

  正如我们的作者刘宪荣在开篇所写到的:我们在纪念知青上山下乡50周年之际,当我们把掌声,鲜花,理解和泪水献给他们的同时,还有一个群体我们不应该忘记,那就是参加共和国农业建设的荒一代,最早踏上北大荒的垦荒之路,在漠漠荒原无私奉献,艰苦奋战的中国军人队伍。

凌万春: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我是一名老知青,在纪念知青50年之际,宣传知青的内容有些多了,尤其钱文忠教授又锦上添花地说,经过他的研究,改革开放三十年来是谁做出的贡献,是老三届啊!我们听到这些的评价真的有些沾沾自喜了,我们虽然在农村吃了不少的苦,但要和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比,那我们的贡献真的是小儿科了,十万官兵是开创了新中国,开发了北大荒,他们为了建设新中国而吃了那么多的苦,没有他们卓越的贡献就没有我们的今天,这是改变不了的历史事实!

凌万春: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我虽然不是十万官兵的后代,但通过我的接触研究十万官兵的事迹,我曾写过《马场轶事》及《马场新桃花园》,写了逊克马场的历史及变迁,这都是对十万官兵开垦北大荒的追述,也是对建设新马场的歌颂。

  直到现在我还在打听开垦北大荒的事迹,如最近我们高中同学聚会,我还在宣传新马场总部,同时我提出《雁窝岛》一书的作者是谁的问题,没想到引出一段文革中在学校的故事,据说是我们班陈琦的父亲所写,刘殿栋说,他们的住宿生在学校的图书馆偷到了《雁窝岛》这本书,因是我们班同学父亲所写,一 个寝室的五人都要抢着看,没有办法,他们一页页撕下来传看,看完了再钉在一起。

凌万春: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陈琦的父亲也非常有故事,从他的处事也看出他非常讲原则,以至于他后来同陈琦的关系非常不好。陈琦的父亲并不是大老粗,而是一位大学生参加了革命的,所以他能写出开发雁窝岛的这部书。据说陈琦的父亲在家非常霸道,并说一不二,他的女都必须乖乖听他的,来不得半点的商量余地,他发火的时候就会说我拿枪毙了你,所以陈琦在家不敢对父亲提出过多的要求,因为毕业的安排问题对他的父亲非常有意见,但敢怒不敢言,如陈琦在我们班也算非常有才,回到马场去,他想去上学,但说不行,必须先要放马,在放马得到了锻炼后抽上来 当了一名司机,以至于成了他一辈子的职业,一辈子不得志,他都怨他坚持原则的父亲。

凌万春: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让我最佩服刘宪荣的是她浑身充满了正能量,从她发表的几篇作品就可以看出她的继承父亲北大荒的精神,如《上班的路上》、《情系校园》 、《一份来自军马场上山下乡五十周年大会的报告》 、《缅怀青春 追忆荣光》 、《离别五十五年了,亲爱的母校你还好吧?》 ,这些美篇都被《网易头条》所发表,读着这些美篇都为她北大荒的精神所感动,她正气、研究历史、传承着北大荒的精神,正如我们群里的大编辑牟瑞霞说:恩师(同刘宪荣是师生关系)有历史责任感,能把那段历史写下来,让更多的人尤其是我们的后代了解创业者的艰辛和使命,是功不可没的,我以恩师为傲!

  并说我父亲也是当年随同十万官兵来北大荒参加军马场建设的第一批农业干部,他亲历了官兵们垦荒建设边疆的全部过程,历史也将永远会铭记父辈们付出的青春和汗水,那就是北大荒变成了北大仓!

凌万春: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北大荒的后代们都父亲的影响下都出类拔翠的,如我们群里的刘宪瑞及刘宪荣兄妹俩,还有牟瑞霞,他们三人都是北大荒人的后代,他们传承了北大荒的精神,正如刘宪荣所说的那样,今天我们无论走到哪里,我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北大荒人!我是10万官兵的后代,我是北大荒人!我们是北大荒精神的传承者!我们是10万官兵精神的传承者!十万官兵,精神永存!

  刘宪荣说:今年是10万官兵开发建设北大荒60周年。我是垦荒二代,一直跟随父亲在垦荒一线,亲身体验了垦荒艰难困苦的历程,一直想写这方面的文章,献给我的父辈和共和国的功臣10万官兵,表达我对开发北大荒的中国军人的怀念和敬意!也让现在的人们了解10万官兵,了解那个艰苦的年代,更加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珍惜这个美好的时代!谢谢瑞霞老师帮我实现这个愿望!谢谢各位老师们!

凌万春: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60年代末,知青们上山下乡,开始艰难困苦的知青生活。70年代末,知青们在10年的艰苦磨练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们返城了!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回到了父母身边。而10万官兵们没有这么幸运,他们来自部队,无城可返。他们当年是携家带口来到北大荒的,他们的家就在这块黑土地上;他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是在战场上;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他们只能前进,绝不能后退!他们要在这块黑土地上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他们的子女也将接过父辈手中的农具继续战斗下去,10万官兵们“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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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青是有知识的青年,他们有继续求学深造的机会,这机会尽管很小很小,但也给知青带来一线改变命运的希望。而官兵们是生在旧社会,为了中国的命运,很小就参军打仗,他们大多只有小学文化,他们注定没有上学深造的机会。知青们是从大城市走来,军人们是从战场走来,城市离他们遥远!军人们是在1958年大批奔赴北大荒,开发建设北大荒的。而知青们上山下乡是在1968年,北大荒已经有了10年的建设基础,其艰苦程度远不及当年中国军人涉足北大荒时那样。

凌万春: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我们在轰轰烈烈纪念知青上山下乡50周年时,也不应忘记今年是中国军人10万官兵开发建设北大荒的60周年!让历史告诉未来,在中国最北方的黑土地上,曾经高扬着八一军旗!火红的战旗照亮了沉睡的黑土地,中国军队的10万官兵为建中国大粮仓在这里艰苦奋斗,无私奉献!他们是共和国的功臣,共和国的英雄!共和国的旗帜上有他们的风采!他们的功绩载入共和国的历史史册!

  岁月流逝更加深了我们对那段艰苦卓绝岁月的回忆。我们怀念这段历史,不仅是为了中国军人曾经将忠诚和热血融合在这片黑土地中,更重要的是,中国军人造就了北大荒精神,那就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精神!

凌万春: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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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群友们看了这篇《十万官兵 精神永存!》的点赞吧。

  高明艳

  宪荣姐姐,我认真拜读了你的又一力作《十万官兵精神永存》,你的真情又一次令我非常感动和敬佩!你不愧是优秀的荒二代,让十万官兵的北大荒精神在你笔下生辉,让世人瞩目,天堂里的前辈们也会欣慰,也会为有你这个荒二代而自豪!昔日的军马场,已经建成今天花园一样的农场。我们要永远铭记北大荒精神,要世代传承。

  于复湘

  首先祝贺宪荣的美篇荣登今日头条。美篇歌颂了十万官兵精神永存的垦荒精神和北大荒精神。十万官兵,经历过炮火纷飞的的年代,为共和国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五十年代,为了共和国的和平建设,再立新功。祖国和人民不会忘记,历史不会忘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老兵万岁!北大荒精神万岁!

凌万春: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姜淑娟

  昨天晚上很晚了,我还在看宪荣姐和桂杰妹新做的美篇:十万官兵的精神永存;在小南国花园酒店。 真的为这两个美篇所感动。宪荣姐,你的思想,胸怀大气,视觉开阔,总能扑捉到有份量的题材,有感染力的主题。这源于你生活中的经历,思想深处的积累,艰苦环境的历练。再加上你正直敏锐,积极向上的良好品行,很深的文学素养和超棒的文笔功夫,才能创作出这么优秀的作品。非常敬佩!向你学习!为你和你的作品点一个大大的赞! 十万官兵精神永存! 北大荒精神永存!

  李莲芝

  宪荣姐的佳作《十万官兵精神永存》看后心潮澎湃,十万垦荒官兵是共和国的功臣。在战场上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在垦荒的路上,他们舍身忘死,是中国人的楷模。我丈夫的三哥就是这十万官兵的一员,他从朝鲜战场回国后,就投入了这轰轰烈烈的垦荒大军,把自己美好的青春献给了祖国。宪荣姐的佳作可做为一本很好的教课书,教育子孙后代,不要忘记先烈,同时也不要忘记为开发北大仓而做出贡献的这十万官兵,他们是国家的栋梁。为宪荣姐的佳作荣登今日头条而贺彩!

凌万春: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孙凤兰

  祝贺宪荣:十万官兵精神永存!登上今曰头条!这篇文章表达了你对开发北大荒的中国军人的怀念和敬意!也让我们了解了军马场的官兵们,在那艰苦的年代的岁月里,为建设军马场付出了毕生的经历和艰辛。使军马场,也就是现在的农场,建设成经济繁荣昌盛!环境象花圆一样美丽,漂亮!这篇文章很有教育意义!生在现代的人,享受着上辈人用血汗,生命打下的美丽,富饶的军马场。后人要永远记住这句名言:吃水不忘打井人。要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珍惜美好的时代!为宪荣美篇点赞!

刘积清

刘宪荣:你用笔墨诉说(十万官兵精神永存)的美篇,图文并茂,让我们深深怀念那些老前辈,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他们不怕牺牲,冲锋陷阵,用生命来保家卫国;在和平年代,他们脱下军装奔向边疆,开发北大荒,让北大荒变成米粮仓。为你有这样一个伟大的父亲而骄傲自豪,他们的功臣永远载入史册,人们不会忘记!

凌万春: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刘宪荣

凌大哥你好!非常感谢你为我的文章《十万官兵 精神永存》发表在《今日头条》上,而热心做了美篇《向开发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你在美篇里写了长篇的点评,给我的文章以很高的评价,并将群友们的热情点评同时编入美篇,使我能够一并珍藏,我非常感谢,也非常感动。大哥,你辛苦了!你对群里的每一位群友都这样关心,鼓励,扶持,帮助。加入这个群后,我在你的关心帮助下,在群友们的熏陶和影响下,在瑞霞老师的鼓励下,拿起笔练习写作,写了自己的一些经历和感悟,得到你和大家的肯定,对我是很大的激励。谢谢你们的鼎力相助,我会不断的向大家学习,继续努力!不负你们![玫瑰][玫瑰][玫瑰][玫瑰]

凌万春: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凌万春:向开垦北大荒的十万官兵致敬!

纪念开发建设北大荒60周年|老兵故事 青春铸就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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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开发建设北大荒60周年|老兵故事 青春铸就军魂纪念开发建设北大荒60周年|老兵故事 青春铸就军魂纪念开发建设北大荒60周年|老兵故事 青春铸就军魂

青春铸就军魂

王春帮

岁月流逝,已到开发北大荒六十周年,作为参加朝鲜战场和开发北大荒的见证人,仿佛发生的一切就在昨天,脑海里残存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在那硝烟弥漫,金戈铁马、血战疆场的残酷战斗和开发北大荒冰天雪地的艰苦经历,一幕一幕在眼前闪烁。我儿子王波林要写一写,那我就说一说。

我1933年出生在辽宁省盖平县新华大队新华小队的一户贫苦家庭。从十几岁就在当地参加了农会组织的儿童团,我一边给雇主放牛,一边为农会站岗放哨、查路条、通风报信、晚间上识字班、学习文化知识。1950年8月,在我十八岁那年,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正值以美帝国主义为首的英、法、等16国组成的“联合国”侵略军,对北朝鲜境内上的军民进行了丧心病狂的狂轰滥炸,从城市到农村被炸的一片废墟,朝鲜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央领导核心集体,审时度势,集中全力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跨过鸭绿江

1950年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彭德怀司令员的亲自率领下,跨过了鸭绿江,拉开了抗美援朝国际战争的残酷序幕…

1951年2月,我所在的64军192师和其他赴朝参战的志愿军全体官兵,从辽宁省安东市跨过鸭绿江到达朝鲜新益州、赶往三八线驰援。由于白天美国空军侦察机低空侦察搜集情报,轰炸机狂轰滥炸。为了调动保密、防止泄露行军路线,减少伤亡,部队只能白天到山岭丘地、稻田地、林地能伪装的一切地方休息,夜晚行军。有一次黄昏行军中,突遇敌机轰炸村庄和道路,我们冲上前去,紧急疏散修路的朝鲜父老乡亲并及时抢救一名负伤的朝鲜老大爷,帮助他包扎伤口。协助铁道兵修路队转移设备和物质。我们因为任务紧急,步行在蜿蜒崎岖的山岭丘地、茂密的森林山路和被敌机炸的坑坑洼洼残损破败的道路上,在极度困乏、饥渴、寒冷的条件下,急行军半个多月,到达三八线,稍事休整做战前准备工作。部队上下斗志昂扬,写请战书,志愿书、入党申请书,表示不怕任何困难、不怕流血牺牲,随时为祖国为人民献出生命和青春,保卫来之不易的国家安宁。

第“五次”战役

1951年4月22日,64军192师全体官兵参加了著名的第五次战役。这场战役历时五十天,是朝鲜战争中规摸最大、双方投入兵力最多的一次残酷战役。我所在的575团2营4连打到了三八线以南,汉城附近,汉城宫殿、街道尽收眼底,朝鲜统一在望。这时美联军突然从南往北大面积急速进行反扑,毫无防空能力的志愿军部队遭到美军飞机及地面坦克火力的密集轰炸扫射,部队伤亡惨重,但我团官兵扔顽强奋战。

由于我军缺乏空军配合,部队连续作战已经疲惫不堪,连队减员厉害,兵员不能得到补充,后勤补给存在困难,武器弹药和粮食严重不足。美军切断了我军的后方道路和军需供给,直接影响到各部队给养弹药和物质供应,形势十分危机。志愿军司令部在全面分析作战态势后,作出了志愿军全线作战部队,放弃攻打汉城,当晚整体撤离到三八线以北的决定。

我所在连,经过几昼夜的行军,撤离到南韩山岭地区的一个叫金山的高地,营长命令副教导员带领一个排前去金山高地设伏,观察敌情,便于阻击敌人,掩护大部队转移。副教导员亲率一班,在金山高地山岭左前方石砬子中设伏阻击敌人、二班由班长带领,在山岭右前方高地设伏观察敌情,压制敌人。司务长兼代理排长(由于无粮食做饭,炊事班全员上前线)和我在后方侧翼负责掩护支援前方,向后方通报战情。三个方位成品字形,互相支援。在坚守金山岭高地时,由于几天几夜没有吃喝,战士们早已饥肠辘辘、冷风侵入到身体,冻得瑟瑟发抖,副教导员突然大喊一声,“发现敌人”只见大批美军向山上包围上来,在距离三十米时,副教导员一声令下“打”,霎那间,战士们的步枪、冲锋枪、机枪射向敌人,手榴弹扔向敌人,阵地顿时炸成一片火海,当时干倒了七八个敌军,敌人的惨叫哀嚎声不断。一批又一批敌军不断增援,他们凭借着优良的武器和数倍于我的人数,向我军阵地猛扑,榴弹炮轰隆隆向我军阵地炮击,炸弹如雨点般散落下来,各种枪弹密集射出,我的老乡小金被敌军枪弹射中,不幸壮烈牺牲,机枪手也中弹身亡。司务长和我在后面紧急支援向敌人射击,枪管打红了,就投手榴弹,凭着顽强的意志和信念,在副教导员带领下,打死打伤敌人二、三十人、击退敌人数次进攻,我阵地只剩不到十人,子弹,手榴弹所剩无几。面对严峻复杂的局面,副教导员要求大家打到最后一人,为后续部队转移留下时间。由于后勤给养被敌人封锁,弹药粮食迟迟上不来,当战士们筋疲力竭时,敌人再次发动全线进攻,炮弹密集向我阵地铺天盖地袭来。敌军向我阵地猛扑过来,副教导员在石砬旁指挥战斗,不幸被炮弹片击中头部,一条腿被炸断,奄奄一息,我们边战斗边赶紧实施抢救,由于伤势太重,没有救护包扎措施,只好背起副教导员向山下树林撤离。司务长(代理排长)带领我,借着茂密树林掩护,向左侧山岭高地快速移动,对敌人猛烈还击,我向敌军扔出爆破筒,又投出2颗手榴弹,掩护战友和副教导员尽快撤离。由于伤势太重,走出阵地后不久,副教导员就牺牲了。我们最后五人撤到营部,及时向营长汇报了战况,并将副教导员遗体抬回营部后方安葬。金山阻击战打退了美军的多次疯狂进攻,拖住了敌人,为大部队转移赢得了宝贵时间。

德寺里阻击战斗

1951年9月,美军凭借空中优势,对志愿军防御阵地展开了“秋季攻势”,对志愿军后方补给线进行了狂轰滥炸、炸断桥梁和交通运输线、物质弹药供应不上,后勤补给情况异常严峻。美联军一度推到了三八线以北,战斗形势使德寺里有马上就要被攻破的可能,志愿军64军192师克服种种困难,集中优势兵力和弹药,下定决心、止住敌人进攻的步伐。炮兵团于4月下旬凌晨向美军阵地发起总攻。在志愿军炮火掩护下,192师全体官兵向美军占领的山峰阵地发起猛烈进攻。我575团2营担负的任务是向三个山岭无名高地进攻,拿下该高地,为后续部队扫平前进的道路。2营4连向另一山岭发起进攻,敌人的机枪、卡宾枪向山下疯狂射击,手雷向山下扔去。在连长李永军和指导员的带领下,各班排战士在爆炸和呼啸的子弹中向敌军攻击。我和班长冲到敌方阵地前沿用炸药包和爆破筒,炸掉一个喷着火舌的机枪掩体,掩护战友们攻克一个又一个战壕。当连队攻克无名高地向山坡下冲锋,快到沙石公路旁时,美军的三辆坦克和敌人从前方急速向美军山头阵地增援,炮火机关枪向我连猛烈开火,连长命令各排战士凭借树林、山岭分散转移,避开敌方火力,战友们隐藏在公路旁荒弃稻田坝地水沟旁一天一夜,第二天凌晨敌坦克离去,战友们继续赶往前方连队,攻占美军山头。在次战役中192师全体官兵向美军阵地推进十公里,打退了敌人的多次疯狂反扑,全师共歼守敌大部,毙伤俘敌660名,完成了野司交给的阻击美军进攻的任务。

马连山阻击战

在战场上得不到便宜的美军司令官李奇微,不顾日内瓦化学武器公约,惨无人道的命令所属美军炮兵部队,在马连山中线向我志愿军阵地释放化学武器—毒气弹。

同年10月,清晨8点左右,美军炮兵部队在马连山中线,突然向我军阵地上轰炸,瞬间毒弹四溅,炸弹爆炸出刺鼻的味道,充斥着天空和地面,红色的、篮色的、绿色等多种颜色的毒气弹、燃烧弹、凝固汽油弹铺天盖地向志愿军阵地狂泻而下。连长命令战士们迅速用简易的毛巾蘸着水,捂着鼻子和嘴防止毒气,毒气弹过后,一个营的美军在飞机大炮轰炸掩护下,向我575团2营4连阵地蜂拥而来,连长叮嘱战士们要“要沉住气、隐蔽好、放近瞄准打”,我们充分利用简易坑道、壕沟、防空洞,向美军狠狠射击。美军炸弹把高地碗口粗以上的树全部炸成碎片,石头炸成了粉状,炸弹炸出的坑深达五、六米,宽度达十米左右,山头被炸弹削平,燃烧弹、凝固汽油弹高温达上千度,烤得人脸头发焦糊,脸上身上腿上全是烧伤和炸伤,我连经过3天3夜的激烈拉锯战斗,凭着坚强的战斗意志打退了敌人五次的疯狂进攻,击毁击伤坦克多辆,致使美军无力发起攻击。

经过朝鲜“第五次”战役和“三八线”阻击战、马良山、余连山、无名高地阻击战等多次战斗,我在战斗中逐渐锻炼成长,每次都积极完成上级交给的各项战斗任务,为祖国决战沙场、奉献自我、铸就军魂。经组织考核,1951年8月由王化英同志介绍我加入团组织。1952年2月5日,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日子,在“三八线”战场,经机枪班班长纪求耳同志、班长高啟贵同志介绍我火线入党。

无名高地阻击战斗

1952年4月的一个夜晚,当人们都在酣睡之中。突然,美军在晚八点钟左右,向朝鲜无名高地中线发起疯狂的炮击,万般寂静的夜晚瞬间被重炮震醒。敌军轰炸一波接着一波,炸弹震的防空洞哗哗的往下掉土,灰尘充斥着洞内,志愿军战士,呛得咳嗽不止,用毛巾堵着嘴,大约30分钟轰炸过后,敌人在坦克的掩护下,黑压压一片向山上疯狂袭来。连长在刚出洞的霎间,一颗炮弹在他身边爆炸,弹片瞬间就切断了连长的耳朵和左边脸部,我立刻和战友们把连长抬下去,并带领战友们用所有的武器向冲上来的美军猛烈开火,60炮、火箭筒向敌坦克轰击,炸药包、爆炮筒向敌群扔去,就在我向敌军激烈射击时,右大腿根部被敌机关枪穿透,血肉模糊,鲜血顺着腿部流到了脚底,我强忍巨痛,简单包扎后,一条腿斜爬在阵地和战友们一起向敌人射击,直到再次打退敌人的疯狂进攻。我被担架队抬了一夜到达后方,第二天在575团后方医院看到了负伤的连长,连长见面第一句话急问:“小王,阵地守住了吗”?“守住了,连长,我们打退了敌人两次进攻,坚守住了阵地,美军发不起进攻了,可是,我们……”我一时哽咽了,“怎么了,说呀!”连长急切地问道,“就是连队伤亡人数大了些,不少战友都牺牲了”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连长的眼泪此时也流了下了来。

归国治疗

我在朝鲜战场负伤后,于1952年4月中旬,乘坐运伤病员的火车到达吉林省通化市,经过简单消毒包扎处理后,转运到吉林省安图县明月沟镇,东后第十四陆军医院三队修养治疗,治疗期间,得到了军医张文振同志耐心细致的救治,控制住了伤情。

经过六个月的治疗,伤口逐渐恢复并能下地走路。由于我在住院期间表现优秀,也因为我的身体状况已不宜再返战场,因此,正式留在第十四陆军医院做护理员。1953年8月,因工作需要,调到炊事班做炊事员工作。1954年9月又从三分院调到总院。在以后的几年里,我随同“五十二医院”从吉林省敦化市调防到福建前线闽侯县甘蔗镇,隶属于福州军区,继续从事后勤给养员工作。

1958年,第“五十二预备医院”和十万转业官兵来到北大荒,垦荒建点。我被安排在饶河县东安镇,从此,扎根在这片黑土地上。

现在我生活的很好,健康幸福,也时常回忆抗美援朝时的炮火硝烟和垦荒过程中的艰难岁月,时常想起和我并肩作战的战友们,我愿世界永远和平,祖国兴旺发达,繁荣昌盛,人民生活幸福,这就可以了。

纪念开发建设北大荒60周年|老兵故事 青春铸就军魂

图文 / 王春帮

编辑 / 高晓峰

纪念开发建设北大荒60周年|老兵故事 青春铸就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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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开发建设北大荒60周年|老兵故事 青春铸就军魂

北大荒文艺老兵赵玉秀自传节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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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文艺老兵赵玉秀自传节选一

作者赵玉秀

编者按语:

在开发建设北大荒的大军中,有一支特殊的队伍,它象原野上绽放的红艳艳的百合花,如火一样燃烧,发出灿烂的光和热。这就是战斗在农垦站线上的文艺工作者队伍。

在这里,我们摘录了一位在农垦基层工作几十年的文艺工作者,在建立、保卫、建设新中国的进程中演艺生涯自传的部分章节,以纪念那难以忘却的年代和那些平凡、普通但又伟大、高尚的人。

遗作:赵玉秀(852农场原文工队长、导演、己故)(此文经赵玉秀儿赵敏同意公开发表)。

( 注: 此文由黄黎推荐)

北大荒文艺老兵赵玉秀自传节选一

北大荒文艺老兵赵玉秀自传(节选)

荒地拾遗

——节选自一位拓荒者的自传

第一章前言

——我这一生(摘录)

一九四五年八一五光後,我还在学校读书。四六年春参加了由东北民主联军组织的《五四》剧团演出,并根据我家一个农民亲戚因捡拾田间稻穗做米粥,被打成经济犯,弄的倾家荡产,后来又因得子,按当地风俗习惯,在衣服大襟上措了红布条,以示喜庆,当天就被日本宪兵开枪射杀在大街上,说是“赤匪”的亲身经历,创作了反映日伪统治下人民悲惨生活的独幕话剧《黑夜漫漫》。上演获得成功,给了我极大的鼓舞,从此走上了文艺演出的道路。

北大荒文艺老兵赵玉秀自传节选一

在以后的几十年里,无论是解放战争,朝鲜战争还是在东北垦区的开发建设中,我一直都在基层从事文艺工作,在基层文艺演出团体中任演员、组长、戏剧队长,文工队付、正队长,编导等职。到一九八四年离休时,文艺9级。扣除文革中被非法揪斗的五年,我在三十五年的演艺生涯中,曾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和辛勤的汗水。共参加组织、编导大、中、小型歌舞、戏剧演出场次超过一千八百场;创作评书、快板书、表演唱、诗朗诵、歌词、相声等小节目有百十来个;和其它同志合作写作了十几个话剧、歌剧、诗剧等剧目;参演和导演大、中、小型话剧、歌剧、诗剧等剧目达到五十余部…。在军区、省、地区、总局、管局各级文艺汇演中获得多次创作、导演奖项。有的作品被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单行本。

北大荒文艺老兵赵玉秀自传节选一

我根据基层实际情况,常年采用集中培训和具体业务指导的方法,为基层培养了一大批文艺骨干力量,并向总局、省、中央专业文艺团体输送了部分人员。

回忆几十年的文艺生涯,自己能够取得一些成绩、获得了不少荣誉,受到广大群众的喜爱和尊敬,根本原因是党组织给了我展示文艺才能和为职工服务的平台,我感谢党。

三十五年的演艺生涯使我懂得了这样一个道理:要做好基层文艺工作,必须要自觉坚持党的领导。紧紧围绕党的政治工作中心任务,深入生产、生活、密切联系实际,不断提高自身的政治素养和演艺技能,真心实意为基层人民大众服务。

北大荒文艺老兵赵玉秀自传节选一

第二章战争年代军旅生涯

-1946-1958, 《摘录》

总司令解说

一九四九年初,平津战役结束后,我从华北军区文工团被抽调到北平,参加中国革命历史展览的解说工作。

一天晚上刚过七点,朱德总司令率领几十位赫赫有名的高级将领出现在我们面前。一一一当总司令来到我负责讲解的展版前时,我紧张得说话有些结巴。朱老总笑着对我说:“小同志,莫紧张,大胆讲。讲错了,我们给你纠正,讲漏了,我们给你补充,好不好哇。” 幽默的讲话,令在场的人员都放声大笑,我也就真不紧张了…。

朱老总在辽沈战役关于围歼廖耀湘兵团战役示意图前,停下了脚步,思索了一会儿,指着廖兵团由奔西南转而向东北拐点,自言自语地说:“这里一定是胡家窝棚,住在那里的廖兵团司令部,被我一个突击夜袭击,使廖耀湘产生错误判断,从去营口海上逃跑转逃沈阳,把唯一跳出包围圈的时机丧失了。…朱老总转过头问我:“这里是胡家窝棚吗?” 我立即立正回答:“ 报告总司令,是胡家窝棚。” 老总又对众将领说:“ 这就是在战争中的一个偶发、突发的事,有时可能起到扭转全部战争局面的关键作用,胡家窝棚之战,就是这样的典型战例…。

当我讲到战斗英雄董存瑞举起炸药包高呼:“为了新中国,前进!”时,将领们个个神色凝重。

朱老总深情地说:“他喊出了我们共产党人为之奋斗了几十年的心声,为了建立人民的新中国,前进”。

夜深了,开国将领们走了。我久久不能平静,耳边不停地回响着朱德总司令那坚定有力的话语:“为了人民的新中国,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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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开国大典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我被推举为战士代表,参加在天安门广场上举行的开国大典。我的位置是在天安门广场正南端,可俯视全场的制高点——正阳门城楼上。

下午三时,毛泽东主席用他那高昂、嘹亮的湖南嗓音庄严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整个广场顿时变成了欢腾的海洋,几十万军民群众欢呼着,跳跃着,象惊天动地的海洋,一浪高过一浪,经久不息…。此刻,我已同整个广场融合在一起,放声大哭,放声高呼,眼泪不停的涌出。“万岁,新中国!”“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停地高呼…。第二天,我的眼睛肿成一条缝,嗓子发不出来声了。

当看着第一面鲜艳的国旗——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当聆听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庄严奏响时,我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在日伪统治下,我这个当了十八年亡国奴的人,从来没吃过大米饭。因为当时不准中国人吃大米,谁吃谁是经济犯;中国人不能讲中国历史,谁讲谁是政治犯。我的一位老师,因为讲了华夏的三皇玉帝,被抓进宪兵队折磨二十几天,等出来时,一个才华横溢的精壮的汉子,变成度骨鳞鳞,弱不经风的呆傻之人;中国的学生每天须列队面向东南,给日本天皇三鞠躬。一次因为我没有必恭必敬地鞠躬,被学监、一个被中国地雷炸断一条腿的日本退伍兵发现,一口气打了我十几个耳光,昏死过去…。今天我们有了自己的国家了;中国人受人欺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阅兵仪式开始了,在雄伟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中,步兵、骑兵、海军、炮兵、装甲兵、坦克兵、列成方阵,象钢铁洪流滚滚向前,十几架人民空军飞机飞过天安门广场,一时间飞机轰鸣,大地颤抖,这一切在向全世界宣告: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面对着天安门,面对着飘扬的五星红旗,我跪在正阳门城楼上宣誓:亲爱的祖国,我的母亲,你的儿子我愿意为你献出自己的一切,直至生命。

从那天以后几十年中,我每当想到这伟大的时刻,无不心潮澎湃。“为了新中国”成为我一生工作生活的巨大动力。

场创作鼓士气,屡受嘉奖

一九五O年,朝鲜战争爆发,美军在仁川登陆,将战火烧到鸭绿江南岸,直接威胁到刚刚成立一年的新中国,为了保家卫国,我报名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六十八军文工团。一九五一年七月入朝,一九五四年四月回国。在朝鲜无论是行军还是驻防;无论是炮火连天的战场,还是枪林弹雨的阵地上,到处都有我们文艺兵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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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员在朝鲜前线)

刚入朝第一年,我们基本上是分散到连队,随军做鼓动工作。那时的鼓动内容绝大多数是根据真人真事编写的各种形式的小节目,深受战士的欢迎。我到底创作演出了多少作品,现在是记不清了。有印象的如评书《出击》、山车快书《阻击手》、故事《奇袭》和行军鼓动快板《英勇奔前方,打死美国狼》…。由于工作突出,受到了几次嘉奖,被升为正排级。

编者按语:

二000年,《南京日报>在纪念志愿军抗美援朝五十周年之际,根据发现的一批朝鲜战地作品手稿,开始了寻找手稿作者的活动。在这批手稿中,有一件《立功光荣》的快板书,作者是赵玉秀。为此报社记者几番周折,在赵玉秀去世两个月后,找到其爱人夏纯瑾同志,进行电话采访,《采访录》刊登在当年十一月六日南京日报的《特别报导》版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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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宣传演出 荣立军功

深入到前沿阵地进行宣传鼓动,是我们经常性工作。记得第一次到前沿掩体去,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兵(其实比我大不了几岁)带我去的。刚接近前沿时,我们一会儿跳上战壕疾跑,忽而卧倒,忽而跳跃。一会儿又一下子跳回战壕,在齐腰的水中前行…。每到地面上,美国鬼子的机枪追着我们打,子弹嗖嗖地围着我们叫着…,明明才不到十分钟,我觉得象过了好几年,紧张极了。后来常去前沿阵地,也就不紧张了,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胜利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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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员在朝鲜前线)

前沿坑道掩体,有的距敌人只有几十米远。有的坑道只能容下几名战士,头都抬不起来。撞到这种情况,我就半坐半躺着给战士表演节目。先来段快板书,讲讲大好形势,战士们听得全神贯注;再唱段京韵大鼓《老班长智捉美国兵》,逗得战士哈哈直乐;山东快书《武松打虎》战士听得高声叫好…。最后和战士一齐高唱:“雄赳赳,气昂昂…”,外面枪声不断,坑道里情绪激昂。

我还把战斗英雄的事迹,战场上的形势,亲人的问候,新中国的建设成就…写成文章;编成小节目。画成漫画,糊在布上。把布裹在身上,带到前沿阵地上,挂在战壕壁上,办起《战地墙板》,深受战士的欢迎与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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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员在朝鲜前线)

我当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与每天、每时每刻都与死神打交道的战士来讲,真算不了什么。可是前沿的战士们一再向上级为我请功,后来,我也戴上了军功章,荣立三等功。

弹落舞台,双耳致聋

战争是残酷的,牺牲也是经常发生的。一天我们正在一个山坡上为一个即将出征的连队演出时,鬼子的一发炮弹落在舞台中央。当时我只觉得“嗖”地一声,心里喊道:“不好,炸弹!”紧接着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声音。

不一会儿,呻吟声四起,我才醒过神来,看见刚才在舞台上唱歌的阿琴倒在血泊中。我冲过去,背起她向战地救护队跑去。阿琴站在炸弹爆炸波的死角里,身上虽然没有伤但炸弹炸起的沙子,在她后脑头皮上,打了许多小洞。因为演出需要女同志都留有长发。在清理他的伤口时,需要把打进洞里的头发一根根拔出来,每拔一根,就会发出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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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秀和阿勤在朝鲜)

我刚走出医疗队帐篷,战友黄修业冲我叫道:“老赵,你的腿在流血。”我低头一看,右脚的鞋里都是血,顿时,右腿不能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医生一检查伤口说:“小事一项,,一块炮弹皮,”于是对我说:“小伙子,咬一下牙,一下子就拿出来了。”没用麻药,就下手了。镊子在伤口里伸来伸去,找不到弹片,结果把我痛得死去活来。后来打麻药,扩大伤口,最后才在大腿骨头上取出来了那个小弹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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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员在演出间隙也参与救护伤员)

事后,我经常耳鸣,听力大减,发现是我的双耳的耳膜给震坏了,渐渐失去听力。于是就有了“聋子”的绰号,一叫几十年。对此我一点不反感,它常常让我回忆到面对死亡没有畏惧,没有犹豫,反而把牺牲当作光荣的时代,进一步加深了我对新中国的爱。

第三章 和平时期,垦荒岁月

– 1958-1966 《摘录》

建立保卫新中国要有流血牺牲,而建设新中国也需要牺牲和奉献,这是历史赋予我们这辈人的使命。

马厩搭马架子铺幸福路

一九五八年,我志愿报名参加东北垦区建设。四月初,我和其他四十几位战友,坐六天的火车,从中原徐州来到东北小镇密山。

下了火车又乘汽车,向400里外的迎门顶子(854农场部)开去。一路上非常颠簸,车开的很慢。半夜又抛锚,露营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下午赶到迎门顶子。在路口,一个同志问我们“是六十八军吗?’’

“ 不要下车了,直接去一分场三队,路上有车在接你们。’’

车又向前开去。

天快黑了,路没有了,两台斯大林1 00号拖拉机在野地等着我们。在拖拉机的牵引下,汽车又慢慢开行。大约晚上八点左右,才到了三队。

三队其实只是个开荒点。只有一栋草房,一顶帐棚,一座马号,不到二十名转业的老铁兵。这是一个夏季与外世隔绝的孤岛。

当晚,我同几个年轻的战士,在马号上边搭了一层铺,睡在马厩里。

半夜下起了雪,北风呼呼声与喂马的吆喝声、马吃夜草的咀嚼声、马吐吐地打鼻声和战士的鼾声,奏响了一曲特殊的马厩交响乐。

第二天,天刚亮,吃完早饭,就开始了在垦区的第一次劳动。踏着白雪上山伐木和运输建房的木料;下草甸子割小叶樟作建房的草料;在家的铲雪平地整理建房地基,挖泥泡土为建房作准备…,一切都有条不紊地紧张进行着。只用了七八天时间,十几个能遮风挡雨的简易住房一一马架子建成了。我们也告别了马厩,住进了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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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住房问题后,六十几人全部投入紧张的春播之中。为了抢农时,日夜奋战。整地、选种、播种…”。一环环下来,半个月抢种了六千多亩小麦。

为赶在化冻之前把通往外面的道路打通,我们连续作战,又投入了修路的战斗。我们把整根树连在一起,上下两层,铺在沼泽地上,建成了有一公里多的木浮桥,又在山林中开辟了十几公里的大道。经过二十多天的紧张劳作,改变了三队建队以来的孤岛局面,与外部世界联成一体。我们做了一个牌子,立在道边,上面写着“幸福大道”。

短短两个月,全体战士都瘦了一圈,东北那凛冽的春风不但吹糙了同志们的皮肤,也把同志们的皮肤染成了古铜色。可是面对着新居,一排排整齐的马架子和那已嫩芽出土,一片绿油油的麦田,站在幸福大道上,豪情油然而生。我脱口而出:

搭马架伐木割草,

种小麦争分夺秒。

修大路风雨无阻,

立家园英雄建国。

巡迥演出坐牛车遇狼有惊无险

生产队都建在远离人群的偏僻的地方,交通闭塞。不但生活艰苦,工作繁重,而且听不到广播,看不到报刊。能看上一场电影,职工高兴得都象过大年。为解决文化生活极端贫乏问题,分场长杨琛同志找我,要我把六十八军文工团来的七个人组织起来,排演节目,开展文娱演出活动。我同战友商议后,结合全国大跃进的新形势和生产队的实际,编排了能演一个半小时的歌舞,语言类节目。用分场给我们的一套锣鼓、两把二胡、一根笛子、一副快板,在三队开始了我们的首场演出,然后分场演出,受到领导和群众的热烈欢迎和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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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场领导当场决定,拨给我们一台牛车,拉着乐器和演员到各生产队巡回演出。我们发扬了部队文艺兵的好传统,全心全意为职工演出。有时为使三班倒的同志都能看到演出,我们也来个三班倒。一个连队有时连演三场,保证不漏一个同志。受到了各级领导,各队职工家属的高度赞扬,名气也越来越大,还受邀到各兄弟分场演出。

有一天,我们在五队演出完已到半夜,乘着牛车慢悠悠地回三队,被夏日那暖洋洋的晚风轻轻吹拂着,同志们大都睡着了。这时队里唯一的女性张淑雁同志推醒了她的爱人丁继昌同志说:“快看,萤火虫,北大荒的萤火虫可真大呀!”老丁睡眼朦胧地看一下,刚说:“什么萤火虫......”猛地睁圆了眼睛,大叫道:“狼——”。大家惊醒了,在昏暗的月光下,看到两只硕大的野狼,不紧不慢地一步不拉地跟着牛车,夜色里狼的眼珠发出阴森森的绿光。

这时大家有些紧张,因为牛车上连根木棒都没有。我知道,狼怕声响,怕火光,就大声说:“敲打起来…”,我操起锣,当当地敲晌,孙鹏打起鼓,咚咚咚。一通急急令,狼停止了前进。坐在地上望着牛车,离我们越来越远 …… ,大家松了口气。可是锣鼓一停,它们就加快步伐,追赶上来,看来大有决一死战不可。我们又使劲敲打一通,它又坐下望着我们一动不动,只要锣鼓一停,它们立即前行……。这样反反复复多次,狼步步逼近,离我们牛车不到二十米了。

就在大家十分紧张时,张淑雁又大叫:“快看,车前方也有狼…”,我心中一惊,急忙回首去望,一颗悬着心一下子放了下来,那是三队食堂的灯光,大家也都欢呼“到家了——”。

回头一望,那两只狼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黄修业长出了一口气说到“感谢五队的狼送了我们一道儿。”

第二天,分场领导知道了此事后,立即给我们演出小分队配发了一只口径7.62水连珠骑步枪,带十发子弹。不过,自从配备了步枪后,再也没有撞上狼,直到九月份,演出小分队解散。我们七个人全部调到总场文工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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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剧照)

排水工地、上伐木点职工演员心连心

排水治涝是开荒的关键环节。夏季沼泽地人、机进不去,每到数九寒天上大冻,农场就要组织成千上万的人齐上阵,掀起排水会战高潮。我们文工团也要下到各个排水工地去慰问演出。

一次,我们正在排水工地上的职工宿舍内化妆,只听到一阵轰轰破冻土的炮声,接着咔嚓一声,职工宿舍—半地下室的地窖子顶棚被一块几十斤重的冻土块砸了一个大窟窿,落在床铺上,钻进来的冰雪落在炉盖上吱吱作晌,’把我们着实吓得不轻。

演出就在宿舍外面的空地上,三九天滴水成冰,野外草甸子的气温在零下30度左右,很冷。虽然演员的演出服很单薄,但表演却十分认真投入,职工看得津津乐道,不时高声叫好……。

演员一下场,一些老工人就把自己穿的大衣,羊皮袄脱下来,给演员裹上,用狗皮帽子给演员捂上;有的老工人,端着甜甜的热姜汤对演员说:“快喝,暖暖身子。”……这不只是几件大衣,几碗姜汤,这是工人们对我们演出工作的高度肯定与奖赏,工人与演员心连心。

当时上山伐木是冬季生产的主要内容,上山到伐木点去演出也是我们文工队的重要任务。

记得1960年冬,我们文工队大部分人因口粮不足,副食奇缺,营养不良患上了浮肿病。浑身无力,到伐木点演出,上山是一步一喘。

在炮手营伐木工棚里,伐木工在大铺上坐着,半躺着,看我们在工棚狭窄的过道里演出节目。在演出间隙,有的演员饿了,就把在路上撸的柞树叶放在嘴里嚼着。伐木工人和干部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第二天,我们下山时,全体伐木点的工人出乎意外列队在雪道两边。干部同炊事班班长搬出两盆炒好的黄豆说:“你们带着病,饿着肚子,到深山老林里为我们演出,我们很感动。这二十斤黄豆请你们一定收下。这是伐木点全体工人一致意见,炊事班长连夜炒好的。”我们知道,伐木是重体力劳动,农场对上山伐木工人每月只增加三斤黄豆口粮,为此我们表示不能收。

这时,一位年纪挺大的老工人大声喊:“你们要瞧得起我们这些伐木的爷们,就收下我们这点心意,别嫌少!”

那年月,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一把米可救人一命啊。

风轻轻地吹,雪花轻轻地落,演员和工人们饱含着热泪,紧紧抱在一起……。

于是我代表文工队全体演职员,收下了这二十斤炒好的黄豆,向伐木点上的工人们深深地鞠了个躬,从心底发出一声呼喊:“谢谢!我最亲爱的战友——工人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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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剧照)

通宵演出 盛情招待 不见夜归人

一九六四年春节,农场派我们到宝清县朝阳公社黎明大队去慰问演出。

晚上六点半准时开演,两个小时的节目演完了,社员们不走,齐声喊:“再来一个”,呱呱的拍手掌,于是加演了几个节目,宣布了几次“演出到此结束,祝乡亲们晚安。”但是乡亲们不但不离场,反而喊声更高,手掌越拍越有劲。经向公社大队干部一了解,方知道:这里农民过节有通宵看二人转,听评书的习惯 ,不过午夜不能散场。

经过紧张商量后,通知大家,把压箱底的东西全搬出来,准备演通宵。象乐器:板胡、二胡、笛子、洋琴、小号……每样都演奏几段;单口相声、对口相声l化妆相声、双簧,一个段子接一个;男高音、女高音、小合唱、表演唱……群众高声叫好,每个节目不返两次台,群众不依不饶。尽管我们一个个累极了,困极了,可老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个个精神抖擞,兴高采烈,也喝彩一个晚上。一直演到凌晨3点多了才散场,老乡大呼过瘾。这前前后后有八个多小时,是我经历的时间最长的一次演出。

演出结束后,收拾完舞台、道具、器乐、服装,老乡们却不让我们走,拿出来早已准备好的香喷喷的酸菜炖白肉、血肠,热乎乎的开花大馒头,又捧出自己烧的度数很高的大高粱酒,表示吃不好、吃不饱,喝不够不许走。这顿盛宴又吃近两个钟头,酒足饭饱,才乘车回场。

那一年雪特别大,在五分场那个风口的地方,汽车是在两面雪墙的胡同中颠簸行进,有时把人颠得很高,摔下来屁股生疼。由于太累了,加上烈酒的作用,同志们一上车,都裹紧大衣,扣紧帽子,呼呼大睡一道儿。早上七点多到了场部,卸完车同志都回去休息了。

上午八点多钟,文工队指导员马灿州同志的爱人牛广珍老师找到我问:“老马到哪里去了——,这时,我才发现,把指导员丢了,立即组织人员沿路去找……。

在五分场那风口不远的地方,只见马指导员披着大皮袄,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走来,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一问才知道,今早他坐在车厢后角里,睡着了,过雪胡同时,车一下子把他颠出了车,颠到雪墙上面,砸了个雪窝。马指导员在雪窝里安安静静地呼呼大睡,直到大天亮。

事后很久,当人们说起这件事时,马灿州同志总是笑着说:“那多亏了老乡的烈酒,真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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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铁兵司号员和他的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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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铁兵司号员和他的军号

作者黄黎

作者简介:黄黎-1950.9.10_军人后代,大学文化,汽车工程研究员级高级工程师。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客座教授.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和北大荒作家协会会员.曾任黑龙江垦区公安局交警支队副支队长。

闪光的军号吹响进军荒地的颂歌

——记一个老铁兵司号员和他的军号

题记:如果他能活到共和国成立六十周年,他会以一个老兵的身份参加盛大的庆典。可是他目前,己静静永久安睡在北大荒的黑土地上,留下了一个珍贵的纪念物:一个闪闪发亮的军号…。

记得小时候生活在农场,农场清一色的转业官兵,其中有一位姓付的司号员,人们习惯称他为付司号,他也乐哈哈答应,久而久之,他的真名渐渐被大家遗忘。

付司号穷苦人家出身,小时给地主家放过猪。光复后参加东北民主联军、护路军,抗美援朝当过志願军,到过朝鲜。他的工作就是用军号调动千军万马战斗。

朝鲜归来,参加农场开垦荒原。他的任务之一,就是用军号指挥农场场直官兵起居和工作。

清晨,付司号手持铜号,迊着初升的太阳,身披万道霞光吹响了起床号。

官兵们整理好被褥,从场部拉合辨泥土房中走出,伸展腰身。当出操号响起以后,队伍很快集结,在一、二、三、四的口号声中开始了一天的晨练。

转业官兵一天在号声中渡过,号声有:吃饭号、工作号、训练号、紧急集合号、收工号、熄灯号等号。付司号会用不同的音符吹奏不同的号音,提示转业官兵工作、生活、作息。

在号声中,沉睡千年的土地苏醒了,肥的冒油土地上的庄稼,向一望无际的天边上延伸…。

记得那时候,经常看到付司号一有空闲,就用缴获美制降落伞上剪下的一块白禂布,反复擦抹铜号。有时还哈上一口气,把铜号擦的金光闪闪光可照人,最后小心翼翼放入白制的布袋中保存起来。

每当擦抹铜号时,他的身边往往吸引了不少孩童的围观。记得有一次,一个同学得到付司号的允许,接过铜号,桉照付司号告诉的办法,鼓起腮帮,嘴对号嘴,运足了力气吹起了铜号,铜号没奏出美妙的号音,却发出短暂的“都”声和漏气声…。

在孩童们的哄笑声中,付司号说道:“这不是一天二天练就得功夫,得练得嘴肿牙活才逐渐练成…”。

付司号又说道:“军号在战争年代,在首长命令下,指挥干军万马打下了新中国,今天,我们要用军号指挥干军万马建设新中国”。

随后,他又神秘地说:“有一些号音,在战争年代中使用,和平年代己不用了,比方说冲锋号…”。

在孩童们的请求下,付司号调正了一下站姿,吹响了他久违的冲锋号。那嘹亮的号音,伴随孩童们的呐喊声,在农场林中久久回荡…。

慢慢地,我知道了军营里的军人,每天是按照12次(或13次)定时的军号作息的,这个传统随部队转业带到了北大荒。

随着农场的发展,农场广播站成立了。农场方园百里一百二十万亩良田,四十万亩林地,三十万亩水库,只要有人居住的分场、连队,通过电话线,农场广播全能听到,号声从此进入农场广播之中。

清晨,播音员用老式唱机,安上专门的唱片,奏响了起床号,开始了一天的广播。不同的号音指挥着农垦职工工作、生活、作息。

从1960年到1980年,农场经历了开发、初建、巩固、提高阶段,进而进入兵团。农场广播站变为20团广播站。号音始终没断,一直在农场上空回荡。

自从农场广播站开始播出军号音乐后,付司号和他的军号就退役了。但他擦抹军号的时间却从不间断,擦抹后的军号仍由一个布袋装着,挂在他家主墙显著地位…。

如今,当年从朝鲜战场下来开发北大荒的老铁兵付司号,已经作古,静静埋葬在农场白桦林公墓中。不知他的墓志上怎样记载,我想应在一个显著的位置上,刻上他心爱的、闪闪发光的、永远发亮的军号。

《曾刊登北大荒警察、获共和国成立六十周年征文一等奖》

一个老铁兵司号员和他的军号

《 垦 荒 见 闻 录 》选编之:《伐木篇》伐木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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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垦 荒 见 闻 录 》选编之:《伐木篇》伐木记实

作者赵玉秀

编者按语:

从一九五四年到一九六六年,在密、虎、宝、饶这几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集中了二十几万拓荒大军。其中一万七千四百余名复员铁道兵和近十万的五八年转业官兵,是这支大军的中坚力量。他们同来自北京上海、河南河北山东的几万支边青年,几万山东移民以及毕业分配、应聘来场的各行各业的人员,共同构成这支垦荒大军的主体。另外一大批到北大荒劳动改造的右派和服刑囚犯,以及刑满释放的劳改新生、盲目流入人员也应是大军的组成部分。

这些来自天南地北、形形色色的人们,汇集在开发北大荒的洪流中。在异常恶劣的条件下,赤手空拳,以人海战术,置生死于不顾前仆后继,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用才智与青春,用热血与生命,奏响了一曲沉重悲壮、感天动地的英雄交响乐,完成了永垂史册的完达山南北荒原的开发建设,实现了历史大变迁。

在这惊天地、泣鬼神的沧桑巨变中,这些拓荒者在各自平凡普通的工作岗位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辛勤劳作,默默奉献。他们的人生轨迹无不折射出那个时代的辛酸苦涩与甜美幸福。

( 注: 此文经赵玉秀儿子赵敏同意公开发表。由作家黄黎推荐)

《 垦 荒 见 闻 录 》选编之:《伐木篇》伐木记实

《 垦 荒 见 闻 录 》选编之:《伐木篇》

伐 木 记 实

作者:赵玉秀

自古以来,善劳者不善记其事,修史者不屑记劳事。我既不是善劳者,也不是修史者,只把亲身经历的人工伐木过程记了下来。

一九六0年冬,文工队为解决演大型话剧《红岩》所需要添置的灯具、布景、道具、服装和化妆品的资金,也为解决队里欠发干部、职工九个多月的工资,经农场批准,六一年春节前,全队上山伐木,筹集资金,开展生产自救。

建 点

十一月中旬,大雪已把大地捂得严严实实。我同农场派来指导伐木的宋师傅(一位从地方来农场的老山民)和木工老孔师傅(转业铁道兵)及其他四个同志 ,为全队进山打前站,我们坐马车先行进山,来到采伐区——跃进山。 跃进山就是在非常有名的炮手营北面,也是抗联的秘密营地之一。当年建的半地下式的木克楞棚顶都塌了,木头墙大都腐烂、发霉,上面长的蘑菇冻得象冰疙瘩。地面上的积水结成厚厚的冰。宋师傅在这两栋木克楞前 ,规规矩矩磕了几个头 。对我说他过去跑山,每到这里都要上柱香,别人上山烧香先拜山神,我拜打小鬼子的炮手,这些人是我心中的英雄。

在一处有涓涓流水山泉的阳坡上,有几栋木克楞房。房子的选址很好,近水、朝阳、缓坡、顺山、背风。是一九五八年钢铁元帅升帐,农场把自个儿打的 “ 右派 ” ( 五七年全国反右结束后,农场在五八年又打了一批 “ 右派 ” ) 发送到这深山老林开山挖矿、劳动改造建的房子。把这儿改名为跃进山。随着大跃进结束,这里也不再开矿采石,人走房空,只留下了跃进山大名和这几栋木克楞。我们看了看,觉得收拾收拾就可以住人。

于是老孔带领我们选了两栋相邻的木克楞,把里面清扫干净 。在一栋房的中央,把装油的大铁桶,改造成两个大炉子,按上烟筒。又在林子里伐了几棵站杆(已死的枯木),截短,放在大炉子里,烧得嘎吧嘎吧直响,大铁炉子烧得通红。整整烧了两天多,才赶走了室内的寒冷与潮湿气,屋子里充满了红松燃烧时发出的清香味道。

我们砍了一些小杆,把房子隔成了两间房,把西头窗户改成了门,分成男、女房间。又伐了一些二十到十几公分粗的白桦、柞木、杨树,锯成规格长的原木 ,用钯锔子搭好对面铺,两个屋能供七、八十人躺卧。又割了一些草,厚厚地垫到铺上,用半透明的厚塑料布把窗子封好,把两块棉帐棚挂到门上,再挂上下队演出用的汽灯……就这样解决了全队住的问题。

我们又马不停蹄地把另一栋木克楞改成三间房,西头是仓库 ,东头是伙房,中间是食堂。在伙房,我们用拉来的红砖搭了灶台,安上两口大锅,又搭好了操作台。在食堂,按了一个铁炉子 ,搭了简易桌凳……。

三天的紧张劳动,一切准备就绪,大家都挺高兴,很有成就感。有人说;“这有什么难,太容易了……”。老孔抽着旱烟说: “农场对你们文工队特殊照顾,到炮手营来有现成的棚子住,省事多了。一般上山伐木,早就派人上山采点、选址、挖地窨子,伐木盖木克楞,可费功夫了……”

搞好了住房,老宋又领着我们趟着厚厚的积雪到采伐区勘查 。从采伐区山坡西边沟塘子起,向东每隔三十五米左右,砍一个醒目的记号,划分清林作业区、采伐作业区。这项工作,我们几个人又整整干了一天。

天黑下来了,老宋又点上一柱香,冲着采伐区的山坡,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说了一通话,磕了几个头,站起来大喊一声: “ 开山啦—— ”。喊声在山中久久回荡。

清 林

指导员带着全队人员上山来了。全队人马有三十男、一十二女,共计四十二人。在全体人员大会上指导员这次没有讲形势,开口就讲:“搞好这次伐木,我算了一下,能筹到一笔可观的资金。基本上可以解决排《红岩》需要的钱,还可以把欠九个多月的工资,在年前一次性发给大家 。那时候,就不用饿着肚子排节目啦。所以要求大家齐心协力,艰苦奋斗,完成这次生产自救任务。党员、团员、干部要发挥先锋、模范带头作用,我的话讲完了”。对指导员几年来第一次这么干脆利索地简短讲话,大家报以热烈掌声。

我着重讲了安全生产问题,强调不能出生产事故,尤其不能出伤员。虽然当前我们的任务是伐木,但农场领导要求我们要把安全生产放在第一位,年前完成伐木任务,人要安安全全回来排节目,春节前后到生产队演出。所以场里给我们派了两位师傅,帮助我们能顺利完成这次伐木任务,同志们要尊重他们,听从他们的指导……。“ 请两位师傅讲话 。 ”

孔师傅不太习惯在众人面前讲话,而宋师傅却最喜欢在人面前“显摆”。

宋师傅咳了一声,清清嗓子 ,首先介绍这片采伐区的情况: “ 这片林子在伪满国时,被小日本鬼子拔过大毛,就是把粗、大的针叶红松给伐走了,五八年冬为北京城十大建筑又伐了一批大松木,现在这里就成了大大小小的针叶与阔叶树组成的混交林。这次伐木就是要剃光头,把咱们伐区这片山坡上的树,无论大小 ,无论什么品种,一律伐光,砍倒,明天咱们开始清林,这是伐木的第一步”。宋师傅又讲了清林 。所谓清林,就是把采伐区内的胸径10公分以下的小树、杂树、榛材棵子、荆棘条子、葡萄藤子 …… 全部砍掉,归拢在一起形成枝丫带,枝丫带之间距离在30米以上。“这个我已给大家规划好了 ,明天照我砍的记号干就行。”

然后,宋师傅又把本该我讲的,事先研究的人员分配及工具配备情况,替我讲了。清林共计划十一个组。每个组是两男一女 ,每个组选出一个组长。成立指导组、质检组,由两人组成,孔师傅和我负责,成立后勤组,包括灶事班三个人,物资保障组三个人,由指导员负责。每小组配备小板斧三把,快马子手锯一把 …… 。

我又请孔师傅讲话,老孔师傅只讲三件事,1、小板斧已用砂轮全部开刃了,小快马子锯修好了,锉了齿,拨了料,都很锋利,决不能拿工具开玩笑,要注意安全,不伤自己不伤别人。2 、清林时,树倒向不能有人。工具在手要抓牢,千万别一使劲树干一弹就脱手,飞出去,那太危险。3、山脚下沟塘子雪深,要把绑腿绑好。太松了在雪地里行走不利索,还容易松开。太紧了,影响小腿与脚部血液循环,所以我给大家作个示范,怎样扎绑腿。当众边讲边示范一番。

在散会前,我和指导员给大家分发了劳动保护用品:一双大头鞋、一副绑腿、一副护膝、一双手套、一个垫肩。宣布了作息时间,早六点吃钣,六点半上山,中午在山上吃饭,晚四点半收工(北大荒冬天四点多钟天就黑了),五点吃晚饭。

第二天六点半,同志们都来到自己小组的工段,开始清林作业。刚开始,同志们兴致都很高 ,人声鼎沸,干得热火朝天。可没多久,作业区已没有人大声喧哗,只有在四五十公分深的雪里行走声,砍树丛的声音,以及人们的喘气声了。就是砍一根条子 ,也有讲究 ,因为雪深看不到条子的根部,没有经验的人砍好几下子,也未必砍下来。所以清林进度很慢。

宋、孔两位师傅各组跑,示范怎样一斧子砍倒小树,而且茬口还低。有几个小伙子,干活干得一身大汗,就把棉袄脱了,狗皮帽子也摘下来了。孔师傅对他们说:“山风贼,都脱了都摘了 ,容易感冒。等过了这沟塘子,上了坡进入主伐区,雪少、杂树少了,活就好干了。现在已到主采伐区边上了,不要脱棉衣,摘棉帽子,而要提高警惕,防止吊死鬼伤人。”

刚说到吊死鬼,只见炊事班老郑来了,小声跟我说: “ 队长,指导员让吊死鬼给砸了 …… ” 。我心中一惊,立即朝营地赶去 ,边走边问老郑: “ 伤哪儿了,重不重? ” 老郑告诉我“伤不重,那根枯枝不大,弹在指导员背上 ,人没什么事,把指导员提的一桶开水给弄撒了,指导员又回去打水了。”我听老郑这样说,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 吊死鬼 ”是山林人对脱离枯树、站树上的没有掉下来的。挂在自家或其它树枝上面的枯枝、棒子的称呼。位置一般较高,人们不容易注意它。但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挂树上脱落下来,很容易伤人,是在林区工作人员必须时刻关注的事情。

我刚到食堂门口,指导员又提着一小桶水,要上山送水。我拦住他,让老郑去送水,对指导员说:“ 别说你没事,你马上下山,到医院再检查一下。 ” 指导员说: “ 真没事,不用检查! ” 我说:“你回去,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这只干了不到一天的活,好几个人的手上的皮都破了 ,几乎全部人的手起了大泡。还有人不适应这山泉水,肚子坏了 ,所以请农场医院派一名医生,没有医生最差也要派一名老护士到山上来,带一些应急的药品,保证咱伐木任务的顺利完成。”指导员见我说得在理就答应了,并立即套车下山,回场部去了。

第一天清林结束了,人们都按要求扛回一根枯木 、干树或桦木曲柳,放在木克楞房门前,架在孔师傅事先做的木马上,用快马子锯,截成七、八十公分长的木段,再用大板斧劈成柈子,为烧炉子取暖,烧火作饭,准备好明天的用柴。

晚饭后,我对当天的清林进行了简短的小结,对同志们第一天的清林的表现给予了充分肯定 ,同时指出明天同志们会更苦一些,因为今天的劳累,到明天才会真正腰酸腿疼,胳膊发麻,要有心理准备,迎接更“严峻”的考验。我针对吊死鬼的事,再次要求大家工作中要提高警惕,把安全工作放在在第一位 …… 。散会后,老宋悄悄对我说:“ 指导员没事 ,多亏了我昨天拜了山神 …… 。 ”

第二天,果然有好几个同志差一点起不了床,但还是全员上山了。到中午时,指导员回来了 ,带着一位医生来到清林现场,给手上有伤的同志上药,包扎,大家都非常高兴。 经过一周的时间,清林结束了,当大家看到整整齐齐的枝丫带,把林区分划成一块块条状的,地面干干净净的采伐区,都为自己的工作成绩感到自豪。对即将开始的伐木,磨拳擦掌,跃跃跃欲试 。

伐 木

伐木首先要能判断树的倒向 。主要是看被伐的树木树头的方向,倾向山顶上方向的,倒向山顶,叫迎山倒;倾向山脚下方向的,倒向山脚叫顺山倒。倾向山腰方向的,倒向山腰叫横山倒 。

伐木工判断了倒树基本方向后,在倒向方树根下开锯,锯口水平或向上斜一点儿,锯到树径一半左右反过来再锯另一面,一般比开锯口高出10—15公分处下锯,锯口向下斜,对着下锯口 。如锯反了,很容易出现“ 撅根 ”,也叫“打柈子”,是非常危险的。

如果想人工调整一下倒向,一般在树自然倒向的上锯口与下锯口,形成一个角度,在上下锯口会合时,在相逢处的一边儿,留有一段未锯透的牵引边(也叫挂耳子),从而倒树受到一定的牵引力,使倒向发生一些变化。使锯,双方用力要均,一拉一送要张弛有度,要使锯自己走,只要顺着锯走,才能又快又省力。另外,锯到树将倒时,木头会叫茬发出嘎嘎的声响,此时不能慌 ,作好撤离准备,同时要加快拉锯的节奏,直到树倒才抽锯,人向树倒的方向两边躲去,千万不能躲到树倒的方向,尤其是树根的正前方不能站人,同时要喊出倒树的号子,通知其他伐木人躲开倒树,并要防止回头棒伤人 。 回头棒是指树在倒时被其它树木阻挡折断、倒地砸断的树头枝丫弹向四方部位,很容易伤人。

伐倒一棵树后,要马上打叉子,下间子,间子就是按要求造的材,下间子就是造材。对打下来的枝叉、树头、放到枝桠带上去……。

第二天,各组人员进入各自采伐区,从山脚下向上开始伐木 ,采伐的大多是胸径40-60cm粗的杨木、桦木、柞木、椴木。在一片嚓嚓的锯木声中,“ 迎山倒 ”、“ 顺山倒 ”的喊声此起彼伏,粗大树身和巨大的树冠倒地声惊天动地,枝叶飞舞,一片雾雪朦朦,情景颇为壮观 …… (宋师傅 ,孔师傅在各伐木区来回巡视,指导伐木)。

伐木的第三天,快下山时一个采伐组的老马来找我说:一棵需要三个人才能围抱起来的粗大柞木,上下锯口都连通了,却不倒,在下锯口用斧头砍进去二十多公分还不倒,在上锯口,也用斧子砍进去二十多公分,并砸进了好几个楔子,树还是仍然不倒 。我同老宋到现场一看,老宋说 : “ 坐殿了 ” ,并悄悄对我说: “ 这就象皇帝坐上宝殿,那是决不肯轻易下来的。 ” “ 来硬的不行,得请它下来。 ” 当同志们都下山了,老宋和我留在山上,老宋从怀里掏出香火点上,插在大柞树前的雪地上,他跪在地上。冲着大树磕起头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但大树没有倒。在回住地的路上,老宋对我说: “ 我求了神,树会自己倒的 ” 。我是半信半疑,没有说话。第二天,上山一看,那棵大树真的自己倒了,大家都说老宋有能耐,神了,老宋头那个得意呀。我想“多亏了昨晚那场大风呀!”

伐木中常出现一棵以上的倒树,架在其它一棵未伐倒的树上 ,这种情况叫挂,把中间那棵立树伐倒,叫摘挂,是一项非常危险的工作。所以当时队里决定,出现了挂,必须报队里,由队里组织有经验同志摘挂。可第一次摘挂就出了事故。当时有三棵倒树,挂在一棵站立树上。队里让两个胆大心细,手脚灵活的队员去摘挂,老宋师傅现场指导。由于情况非常危险,所以现场除了摘挂的快马子锯树声音,没有任何声响。人们都紧张地张望着,尤其是大树发出嘎嘎声要倒下时 ,人们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 。随着一声巨响,大地也一抖,四棵大树一齐倒地。摘挂子的两个小伙子也安全撤出危险区,大家不由得高兴地欢呼起来。

我非常高兴,回头找宋师傅 ,想说还是宋师傅判断的准确时 ,发现老宋头有些不对劲儿,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一下子瘫倒在雪地上。原来,树倒时一个回头棒正打在老宋的头上,把老宋砸昏了。大家七手八脚,把老宋师傅抬回住地。医生检查后打了一针,对我说:“幸亏宋师傅带着狗皮帽子,是轻微脑震荡,我给他打了一针安定,让他好好睡一觉……。”老宋这一觉睡到了第二中午。醒后吃了点东西,又出现在伐木工地上,大咧咧地说: “ 我有山神保佑我,小小回头棒奈我何! ” 老孔师傅一直忙着教授如何下间子,最大限度的提高了林木的出材率,及时修挫快马子锯……,也一天忙个不停。

经过二十几天的采伐,安全地完成了采伐任务。伐木生产进入归楞检尺,装车阶段。

归 楞

在伐木快结束时,队里抽调了几个同志,在老孔师傅的带领下,对按地形设计的运材车道进行了清理工作。到伐木结束时,一条蛇型运材汽车道就出现在伐区的山坡上,为归楞运材做好准备。

归楞,就是把一个规格的间子,归齐到指定的运材车道旁,按大小头摆放整齐,形成数量不少于一车的一个个楞堆。在林区归楞是一个重体力活儿。抬着木头在雪地里走,没有好身体是不行的。两个人用一根杠子,一把卡钩,叫一付扛,也叫“ 磨磨头 ”。一般直径小些的间子,一个磨磨头,用卡钩卡住间子,一头着地,一头悬起,就拖到了楞堆 。而直径大的间子,视情况可能用二付杠,三付杠和四付杠。头道杠叫“ 龙头 ”,二道杠叫“ 二卡子 ”,三道杠叫“卡腰子”四道杠叫“甩尾”。再粗大的直径间子,就用“小牛”抬,所谓“小牛”是指一付卡钩,三根抬杠,四个人抬 。两只“小牛”就象人们熟悉的八抬大轿那个模样。

一付杠两人抬还好,要是二付、三付、四付杠,人数四人、六人、八人抬一根木头,就必须有个喊号子的,听号声统一行动 。一般来说,喊号子的人,是指指挥者,其他人都听他的号令行动。例如老宋师傅领那组喊的号子:“爷们儿,围上来了”大家立即拿起抬杠、横杠、卡钩,“ 龙头 ” “ 二卡子 ” 在木头大头站定 ,“卡腰子”“甩尾”在木材小头站定,“哈下腰啊,挂上钩呀”众人齐呼应“嘿哟”,用卡钩将木头大小两头挂住,这时每个人都成半蹲式,杠子上了肩,“挺起那个腰啊”众人齐声“嘿哟”,把木头抬起来了,“ 迈开步子啊 ” “ 嘿哟 ” ,“朝前走呀”,“嘿哟”……,由于

我事先交待过,宋师傅才没有把二人转那一套荤嗑唱出来。

另一组,是老孔师傅指挥,由乐队老黄喊号子,他的号子是即兴编词。如:“三年灾害——嘿哟,困难多哟——嘿哟”“排戏没钱——嘿哟”“工资欠发——嘿哟”“大步向前——嘿哟……。”遇到大径木材,那号子就要叫劲,高吭有力急促,如:“站住脚呀——嘿哟”“挺直腰呀——嘿哟”“不要晃呀——嘿哟”“稳步走呀——嘿哟 …… ”稳稳当当把大径木归到楞堆上。

乐队老黄下山后,按伐木、归楞的号子节奏、旋律,创作出一首男生表演唱:《 伐木号子 》 。 在一片“顺山倒——迎山倒 …… ” 的呼号中,在大树倒地的轰隆声中,大幕拉开了,舞台上呈现出林海雪原,八个戴着大狗皮帽子,身着羊皮坎肩,腰系红带 ,脚蹬毡靴的精壮汉子组成四付杠,象抬着一根大木头“嘿哟”“嘿哟”——上场了。这首贴近生活,贴近生产的表演唱,充满了阳刚之气,又把四川江上号子的精华引入到伐木号子中来,使整个表演充满了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革命精神,很有艺术感染力,受到广泛好评。在垦区汇演中,获得创作奖,表演二等奖。成为文工队保留的经典节目。

由于文工队有演出任务,在归完楞,检完尺后(捡尺是量小头直径,按间子的长度,查木材检尺表,算出立方数来),全队就下山了,而宋、孔师傅留在山上,同新上山的装车人员,又干了十几天,将2500多立方米的木材,全部运下了山。 就这样结束了全部伐木任务。

《 垦 荒 见 闻 录 》选编之:《伐木篇》伐木记实

胡艳丽:唤醒即将逝去的北大荒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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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醒即将逝去的北大荒记忆

在我的印象中没有北大荒,只有北大仓,夏季麦浪翻滚,冬季冰雪晶莹,一切如梦似幻。我79年出生在黑龙江畔的逊克农场,6岁读书时离开。逊克农场在我的记忆中有如童话,水清草绿,与俄罗斯隔江相望。连队养的小白马,可以自由的在街上跑来跑去,河边的小乌龟,似乎有着金色的外壳,自家的菜园中有“贼不偷”的绿柿子,有可以当水果吃的彩色甜椒。因得父母的照顾,以及当时所有人同一化的生活水平,倒是未觉生活的苦。

童年渐远,人生渐长,重回北大荒的心愿也越来越迫切。近日偶得陈绪章、陈芳路所著的《北大荒的记忆》,这似乎向我敞开了一个完全不同于记忆中的世界。原来,北大荒也有着前世今生。

这本书是由陈芳路根据其父陈绪章先生在世时写下的日记、笔记、诗歌,以及一些资料图片编辑、整理而成,原汁原味地再现了陈绪章令人感叹、唏嘘、敬佩的一生。该书看似记录的仅是一个人的“小历史”,但实际上陈绪章个人的命运也代表着十万拓荒官兵的命运,他思想的轨迹也是那一代人思想的轨迹。在陈绪章个人“小历史”背后,透射的是整个北大荒的拓荒史,同时也是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大历史的一部分。

 

唤醒即将逝去的北大荒记忆

陈芳路的父亲陈绪章1929年出生于四川省营山县的一个农民家庭,他在参军前书读到了省立高级职业学校,参军接受专业训练后,在航空学校任学员、教员。陈绪章文能写,武能干,勤劳朴实,一颗忠心向着党。他最高的人生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共产党员。即使在申请入党的过程中,因一个亲戚的家庭出身问题受到了影响,在历次运动中,总是被作为重点检查或审查的对象,他也丝毫无怨,还不停地反醒自己身上的知识分子的“劣根性”。

个人的命运总会与时代裹挟在一起。陈绪章在部队想入党不得,但党中央十万官兵转业集结北大荒的号召,令他看到了转机。他认为自己应该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去证明自己对党的忠诚。仅仅一个晚上,他就做出了一个可能影响他及子孙几代人的决定,写出了热血沸腾的向北大荒进发的申请书,在想象中美好的前程正在向他招手。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北大荒农场的垦荒建设并非一日之功,也非三五年可以达到现代化。当年的北大荒,人烟稀少,这里没有为人准备的基础设施,只有冬天里零下四十度,滴水成冰的温度,还有那怒吼的北风。以陈绪章为代表的复转官兵们,以为到了北大荒,等待他们的第一顿饭一定是丰盛的,但事实上只有萝卜汤、大碴子,而且以后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日复一日。在这里,没有时间给他们适应环境,没有时间让他们调整南北生活差异,来到的第一刻,场长就吹起了“冲锋号角”:修渠开荒、抢种、盖房子,盖房子的材料要自己找、自己造,砍树、编条子,盘土炕,所有的活都要自己干。要想在这里扎下根,活下来,只能适应适应再适应,大自然给你什么条件就要利用好什么条件,与天斗、与地斗,与自己的命斗。

陈绪章在当时,无疑是这一场史无前例的战天斗地运动中的胜利者,一年后,他如愿入了党,他也在文章中说这是他一生中的巅峰时刻。心中的目标达成,想必他当时的幸福也是溢于言表吧。在当年,人的幸福就是那么简单,可以是上级的一句肯定,可以是一个热窝窝头,也可以是一个遥远的希望。那是多么真纯、简单的年代。

唤醒即将逝去的北大荒记忆

其实,陈绪章在当年,并不是没有机会离开农场,但他将个人的境遇看得太轻,将农场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比如,在1958年冬,上面要调一批从航校来的人去沈阳飞机制造厂,陈绪章无疑是符合条件的,但就因生产队长的一句“希望你能为了厂里的工作留下来”,陈绪章便放弃了去沈阳飞机制造厂的机会。人生命运难料,当时选择离开,未来未必会一帆风顺,但选择留下,艰苦、劳累,就一定如影随形。如果,那年陈绪章没有放弃到沈阳飞机制造厂的机会,也许他及他的儿孙们的命运都将被改写。只是,人生没有如果,青春远逝,时光不会重来。

看着书中陈绪章在晚年,瘦小而单薄的身影,令人心痛不已,他在年青时透支了太多的体力和精力,常年的高负荷劳动,令他染上了一身疾病,终于由一个精壮的汉子变成了一个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小老头。

陈绪章后来在当地的学校执教,虽自身经历了几番沉浮,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于学校、学生,以及社会主义事业,始终都在尽心竭力。在教学上他是攻坚手,在劳动上他身先士卒。他拿得起放得下,当一名普通教师,就是踏踏实实搞教学;当上校长更是以身作则,教育、劳动、管理一手抓;再次下放到加工厂劳动,就带着劳动改造的心情,不分白天黑夜地干;回归教育岗位,则以感恩的心报答党的信任。“春蚕到死丝方尽”,这一句用来形容陈绪章,形容那一代痴心不改的复转官兵再合适不过。

读这本《北大荒记忆》,令我仿佛看到了我出生之前,那片土地上发生的故事。没有陈绪章那一代复转官兵的拓荒,没有他们用青春浇灌出的肥沃土地,我父母这一代知青到了那里也许要吃更多的苦头,而我,也将不会拥有那些美好的童年记忆。老一代拓荒转业官兵、以及一代垦荒知青,他们用青春热血、半生执着、一世辛劳,甚至是几代人的留守,哺育了那片土地,让北大荒变成了北大仓,一片如童话一般梦幻美丽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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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历史

北大荒

泛指东北原始荒原

今指三江平原、黑龙江沿河平原、松嫩平原

《山海经 大荒北经》):“东北海之外……大荒之中有山,

名曰不咸,有肃慎氏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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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中原王朝称之为极北苦寒之地

北方少数民族世代在此渔猎,

诞生过一些少数民族政权

公元1114年女真族快速崛起

公元1127年靖康之难

大批汉人被迫迁徙至此

多为王公贵族、能工巧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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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建立后,

顺治十年颁《辽东招民开垦条例》,开垦东北

康熙十年,为巩固大清祖先龙脉,

开垦突然终止,开始封禁

满清入关后,

中原地区失去土地的流民为生存,

私闯边关,垦荒关外土地,

时人称“闯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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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闯关东”虽从未断绝,然而规模较小

清朝中前期来到北大荒的汉人多为流人(流放之人)

康熙年间,平定复明叛乱及三藩时,

流放犯人至北大荒宁古塔(今宁安)等地多达20余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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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境内,世界第二大高山堰塞湖-镜泊湖

1858年中俄《瑷珲条约》签订,中国失去大片领土

清政府,为实施“招民开垦,移民实边”政策,

解除对北大荒长达190年的封禁

咸丰十年(1860年)呼兰最早开禁

大批汉人从山东、河北等地涌向北大荒

清末民初“闯关东”到达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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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统三年(1911年)至1931年9.18事变

黑龙江地区的人口由185万猛增至600多万,

土地开垦面积达一亿多亩

1931年至1937年因不满日本人殖民统治,

大量人民返回关内,

北大荒地区人口不增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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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联战士风雪中行军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

日本急需劳工,实施“以人换煤”政策,

在河北、山东等地强征或招骗大量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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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强征劳工

并实施“日本百万移民计划”

1945年日本战败前夕,

北大荒地区人口近千万,

日本人不下百万

1947年,为支援解放战争和减轻人民负担,

中共中央指示“建立并巩固东北根据地”

时松江省政府派李在人等17名工作人员

前往北大荒宁安地区,垦荒建场,种植粮食

李在人等人到宁安后寻找日本人“开拓团”旧地

找到三辆破旧拖拉机并开始学习修复拖拉机,

随后宁安国营农场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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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期

松江省政府在北大荒

又创建了通北、赵光、花园、查哈阳等农场

创造了当年开荒、当年播种、当年丰收的奇迹

北大荒史无前例的建设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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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查哈阳农场

1948年10月,东北解放战争结束

为安置负伤致残官兵(荣誉军人)

创建九三等荣军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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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豆都九三”

1950年3258名投诚、起义和俘虏的国民党军人,

创建宝泉岭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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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宝泉岭农场

1950年,中央指示要通过劳动,

把原国民党军警宪特改造成为自食其力的新人,

创建梧桐河第一个劳改农场

相继创建密山、笔架山、香兰、鹤立、

兴凯湖、音河等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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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密山农场

1954年苏联援助可开垦30万亩的农业机械

始建友谊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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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友谊农场

1954年8月,原解放军97师三个团,

创建铁力农场、二九零农场、二九一农场

1955年,王震将军指挥铁道兵挺进完达山、挠力河一带,

创建八五零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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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创建七星泡、龙门、格球山、门鲁河、

科洛河、尾山、引龙河、襄河等23个劳改农场,

之后又建永丰、依安、连江口、北安、长水河等劳改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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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七星泡农场

1955年,14批来自全国的2600多人

组成了以城市命名的8个集体农庄

1956年6月,成立农垦部,

王震将军带领9个师铁道兵创建八五一至八五一一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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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八五三农场

1957年,34名应届毕业生写给高教部长蒋南翔的信

在《中国青年报》刊登,拉开了,

大学生参与开发北大荒的序幕

1958年,北大荒迎来十万转业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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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接纳国家各机关部门和军队系统中“右派”1500多人,

包括艾青、丁玲等一大批知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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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在北大荒

这些“右派”多为文化知识精英,

为北大荒建设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1955至1958三年

农场由15个变成96个

耕地由4万亩变成457万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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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北大荒无尽的农田

1959年7月,来自山东的12万支边青年来到黑龙江

分给农垦系统5万人,省属农场5000多人,

到当年年底,共有6万山东支边青年来到北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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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边青年建设北大荒

1958年,为培养北大荒建设人才,

王震将军亲自创办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

并兼任第一任校长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1959年,先后创办黑龙江农垦卫生学校、经济学校、师范学校,

后合并为今黑龙江农垦职业学院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1965年,先后创办友谊农业技术学校、柳河五七干校,

后合并为今黑龙江农垦科技职业学院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1966年2月,中央下达关于组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文件

沈阳军区10769名复转官兵,

组建黑河一师、合江二师,共9个团,

担负屯垦戍边的光荣任务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1966年建立兵团农建一师、农建二师,

建成为人民解放军序列的半军事化组织,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1966年已开垦1370万亩良田

 1968年12月,毛泽东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

1968-1976文革期间,

来自北京、天津、上海、杭州和哈尔滨等城市

54.9万知识青年,相继来到北大荒,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知青带来了城市文化和校园文明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他们用青春和热血为北大荒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做出了

不可磨灭的贡献

 1978年,从美国引进70年代先进水平的农业机械,

当时人民币290万元,

加速我国农业现代化推进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1978年9月15日,

邓小平在垦区提出,

农场不要只搞粮食生产,

要变成工农联合企业,

向农业工业化靠拢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北大荒开发建设的历史是一部不断追求和探索农业现代化道路的历史

艰苦创业

北大荒是世界三大黑土带之一,土质肥沃,有“捏把黑土冒油花,插双筷子也发芽”的美称。有珍贵的矿产资源和极为丰富的野生动植物资源,棒打狍子瓢舀鱼 ,野鸡飞到饭锅里,是北大荒自然资源的真实写照。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然而这片富饶土地的另一面却是荆莽丛生,沼泽遍布,风雪肆虐,野兽成群,人烟罕至。寒冷、偏僻、荒蛮、凶险成为了北大荒的另一个标签。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1957年春,垦荒大军挺进雁窝岛。六台用于垦荒的拖拉机深陷被称为“大酱缸”的沼泽地,垦荒队员不畏困难,与“大酱缸”展开决战,共产党员任增学潜入冰冷的泥水中挂钢丝绳。最终,垦荒队员们将六台拖拉机成功开进雁窝岛。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1971年5月5日, 刚解封的松花江一改往日的温顺。汹涌的江水冲开了堤坝,江畔绥滨农场正在实施作业的几十台大型农机处境危险。紧要关头,五六十名正在江边施工的知青和农场职工,纵身跳进了冰冷的江水,手挽手站成一道坚实的人墙堵住决口,另外30多人拼力把机械运往高处。直到施工机械被全部撤离。人墙在江水中坚持了近2个小时。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今绥滨农场

1976年3月13日中午11时20分,离尾山农场六队三里多地的小郞山突发山火,六队200多人扑向山火,当时风很大,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扑救,火被扑灭了。但是,有七位女“知青”献出了生命。她们是:杨淑云、施宝慧、汪贵珠、朱慧娟、朱慧丽、李桂芬、檀文芳。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今尾山农场

1990年6月,“北大荒铁人”徐永海身患胃癌,并已到晚期,他主持研制的北大荒——3.5自走式收获机,在全国第二届收获机现场展评会上夺得银牌。在病情日益恶化时,他仍坚守在工作一线,大家劝他休息,他却说:“北大荒收获机不完善……有14处要改进,银杯不是咱们最终目标,要瞄准国际市场……”

1994年8月,北大荒麦黄豆绿,千里飘香。著名作家李准以66岁的高龄重访北大荒,这位曾以电影《老兵新传》而第一个使北大荒人出现在银幕上的老人,目睹北大荒人走过的艰难道路和取得的辉煌成就,不由得激情满怀,豪气万丈,目光炯炯,挥笔壮书:亿吨粮、千吨汗、百吨泪、十吨歌!怎样的豪壮,怎样的悲壮!但作家写罢后许久,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是的,几代北大荒人惊天地、泣鬼神的拓荒壮举,岂是仅用几个数字就能表达的?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如火如荼的岁月里,我们的前辈在这片土地,演绎了多少悲壮的画面;几代人的努力,几代人的奉献,为我们可爱的祖国在亘古荒原描绘出了绚丽而雄壮的画卷;那可歌可泣的故事永远也说不完……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当年知青在北大荒博物馆

由100块铜板组成的“北大荒故人墙”,上面镌刻着当年来到北大荒的复转官兵、地方干部、知识青年、支边青年和大中专毕业生,共有12429个人的名字,他们中年龄最小的还不到20岁,他们把人生最宝贵的青春和生命献给了这片黑土地,为北大荒铸就了不朽的丰碑。北大荒人永远不会忘记!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北大荒精神就是:“艰苦奋斗、勇于开拓、顾全大局、无私奉献”。这十六个字,字字铿锵有力,发人深思。

知名人士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王震

共和国开荒第一人

从南泥湾到新疆,再到北大荒

哪里有开荒哪里就有王震将军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徐一戎

寒地水稻之父

徐一戎与袁隆平并称“南袁北徐”

终身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终身不退休研究员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蔡尔诚

观云知雨

省特等劳动模范

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德国,亚洲特约气象专家

其科学发现被德国专家誉为“开山鼻祖”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梁军

1950年,全国劳动模范

共和国第一个女拖拉机手

62年第三套壹元人民币人物原型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刘瑛

1950年,为向榜样梁军姐姐学习

14岁的刘瑛从北京来到北大荒

不久她成为了第一代女收割机手

创造了班次收割小麦的全国记录,被评为劳模。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人民日报》报道了刘瑛在北大荒的事迹,

报道稿被选入当时的初中课本。

六次受到毛主席接见

全国的“云雀姑娘”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敬一丹

青河林场知青

政协委员、人大代表

三次被评为全国“十佳电视节目主持人”

连续三次获“金话筒奖”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姜昆

宝泉岭农场知青

国家一级演员

曲艺家协会主席

“德艺双馨”艺术家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郑加真

1949年考入复旦大学,

1951年抗美援朝参军,

1958年随十万官兵开发北大荒,

北大荒作协名誉主席,

黑龙江省作家协会理事、副主席。

著有纪实文学《战斗在北大荒》、《北大荒移民录》、

《中国东北角》三部曲

史志类著作《黑龙江省志·国营农场志》等作品。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北大荒的建设中涌现了无数的劳模和知名人士,

在此特别感谢郑加真先生,

是郑加真先生多年的辛勤工作,

我们今天才能看到如此详实的北大荒史志

光辉成就

经过七十年北大荒几代人的共同努力,北大荒现拥有113个大型农牧场,2000多个企业,3560万亩耕地,177.8万人,分布在黑龙江省嫩江流域,三江平原,黑龙江谷地,牡丹江流域12个市74个县总面积5.7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摄影师:程宇芳

这是共和国农业历史上的奇迹——从亘古荒原到全国最大的商品粮基地,为国人端牢饭碗作出卓越贡献。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摄影师:陆书富

这是刻在黑土地上的历史丰碑——一代又一代垦荒人披荆斩棘、开拓进取,用汗水和鲜血写下辉煌史诗。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摄影师:郝安林

这里已开启农业现代化新征程——以绿色发展和改革思维引领前进道路,继续描绘时代的新画卷。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摄影师:党爱河

 北大荒,在这片英雄辈出的神奇之地,一曲无言的欢歌正在这里唱响!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摄影师:张伟

“过去种地是‘小四轮’,灭虫是小药壶,收割是小镰刀。现在种、管、收一色大农机,灭虫是飞机航化。以前十几天的活,现在几个小时就干完了。”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摄影师:卢伟力

70年前,这里野兽出没、风雪肆虐,向亘古荒原要粮,艰难程度常人难以想象。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摄影师:耿全

 一身报国有万死,双鬓向人无再青。70载春秋,北大荒人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把这里建成了中华大粮仓。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摄影师:黄永兴

开垦初期,北大荒年产粮只有0.048亿斤,1978年粮食总产突破50亿斤,1995年突破100亿斤,2005年突破200亿斤,2009年突破300亿斤,2011年突破400亿斤。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摄影师:肖凤鸣

70年来,北大荒累计生产粮食7411亿斤,累计向国家交售商品粮6060.2亿斤。目前,黑龙江垦区耕地面积3560万亩,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稳定在400亿斤以上,商品粮调出量约占全国各省粮食调出总和的四分之一。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摄影师:储怀杰

北大荒每年调出的粮食可供京、津、沪、渝四大直辖市和解放军等一亿多人一年的口粮供应。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摄影师:李泰宇

天风浪浪,海山苍苍。穿越70年时光,北大荒不仅为祖国生产粮食,如今也正在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发挥着引领示范作用。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摄影师:刘立明

从开发之初至上世纪80年代,北大荒主要种植小麦和大豆,产量低。1990年,北大荒开始“以稻治涝”,使2000多万亩低洼易涝田变成了丰产田。水稻已占北大荒粮食总产量过半。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摄影师:周良君

北大荒重视品牌培育,目前有2000多家企业,2016年北大荒的三大品牌——北大荒、完达山、九三再次携手跻身“中国500最具价值品牌排行榜,三大品牌合计价值达到1010.21亿元。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如今,黑龙江垦区的绿色食品种植总面积达3300万亩,292个产品获得绿色食品证书,“北大荒”品牌系列农产品成为百姓放心的餐桌食品。“北大荒”成为当之无愧的中国农业第一品牌。

我骄傲——我是北大荒人

在可持续发展方略指引下,178万北大荒人传承时代精神,凝聚起推动改革发展的强大力量。亘古的黑土地上,焕发出新的勃勃生机!

感谢

北大荒博物馆、北大荒新媒体(微观北大荒)、各农垦分局新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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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达:抗战老兵赵树堂 枪一响只顾全力以赴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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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岁那年,因日本入侵,他的父亲被征兵带走,母亲绝望地离开了家;

16岁那年,为保家卫国,他参加了八路军,从此一生戎马倥偬。建国后,他响应国家号召,从老家河南来到荒无人烟的北大荒,带领大家在荒地上开发了两西余万亩的良田。

如今,90岁的赵树堂在养老院颐养天年,他开始坚持在有空的时候写下自己的经历。

他想告诉后人:记住历史,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为保家卫国他16岁参军

今年90岁的赵树堂,是安阳市内黄县井店乡世上村人。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揭开了全国抗日战争的序幕。随后,全国大范围展开征兵。赵树堂的父亲于当年加入了国民党的远征军,而母亲因承受不了压力离家出走,留下年仅9岁的赵树堂。

“日军天天来扫荡,他们的‘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残忍政策,让我们都没有了活路。”赵树堂说,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别提对日本人有多痛恨了。

1944年,八路军来到赵树堂家乡征兵,一听说是要去保家卫国,赵树常二话不说就报了名。训练一个月后,赵树堂于当年4月份被分到冀鲁豫第四军分区八路军第十六团。
“打跑了小日本,我们才能保住祖国,有 国才有家呀!”从此,赵树堂开始了保家卫国南征北战的军旅生涯,也是从那时开始,赵树堂才真正感到自己的价值所在。

枪一响只顾全力以赴往前冲

1944年4月份,在滑县道口个叫做双村营的村庄,赵树堂所在的部队与已经投靠汪伪的孙殿英部队及日军战斗,这也是他从军生涯的第一次战斗。

“当时我们集中了十六团、二十一团、七团和八团等,和孙殿英的部队打了一夜,”赵树堂说,最终他们将孙殿英所带的团消灭了。

天亮后,正当赵树堂他们准备松口气时,突然有大拨儿日军靠近。“这时我们才明白,原来孙殿英部队和日军勾结,等到我们筋疲力尽的时候,日军再来坐收渔翁之利。”赵树堂说,为了保存实力,也因为一夜的激烈战斗,八路军武器已经所剩无几,他们撤离了部队。

第一次战斗,最害怕的时候是没有枪声时,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是心里没底的害怕,你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很可能下一秒或者下一步就会遇到敌人。”

赵树堂说,但只要枪一响,就什么都不害怕了,听着排长的指挥,脑子里记着老兵说的话“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就只顾一个劲地往前冲。

血战最后全连只剩他一人

从军多年,赵树堂历经大小战役无数,但1944年年底,和日军的一次对抗,却是赵树堂心中永远的痛。因为这是他经历过的最悲壮的战斗,120人的连,到最后只剩他一人。

1944年12月底,赵树堂所在部队转战到了浚县,存那里遇上,一伙实力强大的日军,对方当时是500人的一个营。

赵树堂说.当时已经是冬天了,而且天空渐渐飘起雪花,气温降到零下10摄氏度左右。物资本来就匮乏,大多数八路军穿的还是秋衣秋裤,被冻得瑟瑟发抖。

不过,没有一个人退缩,大家始终坚守在阵地上,吃又干又硬的玉米面馒头,喝被自己身体融化了的雪水,等待反击的最佳时机。

然而,战斗激烈,突围难度之大,还是出乎意料。敌军碉堡里机枪喷出的火花压制得队伍根本无法前进,战斗中剩下的80多名战士,在冲锋的瞬间倒下了一大片最后只剩下包括赵树堂在内的5个人。谁知道后来又遇上了日寇据点,存曰军机笑枪扫射的时候,身旁老正好心地将16岁的赵树堂护在了身下,等到一切声音停止的时候,赵树堂爬了出来,看到身边都是战友的尸体,只有自己活了下来,赵树堂欲哭无泪。

“别人都牺牲了,而我竟然趴在战友的身下逃生了。”赵树堂说,他也想过要去和日军再拼一拼,但凭借一己之力,等于去送死,于是,他忍着满腔悲痛,沿路北上寻找大部队.之后,经过三番五次辗转,他终于在上海与部队重逢。而就在这时候日军投降的喜讯传来满脸胡碴的赵树堂蹲在地上痛哭不止.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开荒30年万亩荒地变良田

一排排欧式风格别墅式住宅、宽敞笔直水泥路、到处弥漫的繁华城市的气息、绿草如茵一派祥和的居民区…这是如今在农垦859农场随处可见的景象。可是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以前,这里却是出了名的“北大荒”。

“北大荒啊真荒凉。黑油油的土啊草茫茫。又有兔子又有狼,就是缺少大姑娘。”这首民谣,唱出了千百年来这亘古荒原真实荒凉的景象。赵树堂说,新中国成立后,为了响应国家号召,1954年他申请调到北大荒,来到铁道总部859农场进行开荒工作,这一干就是30年。

赵树堂说,“气候寒冷,地广人稀,野兽出没,泡沼棋布,荆莽丛生”是北大荒最真实的写照。

初到北大荒的他们住帐篷、马架子、地窖子.吃高粱米、玉米面和野菜,渴了就俯身喝口荒原上的积水。冬天要抵抗零下30至40摄氏度的严寒,夏天要忍受荒原的潮湿和凶猛的蚊虫。
说不苦那是瞎话,真受了大罪了,尤其是冬天睡觉时被窝里还有冰冰碴呢,我现在的老寒腿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赵树堂说,可当时心里有一股子干劲。

就这样,赵树堂所在部队,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8509部队,在那里一待就是30年,愣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发了一望无际的肥沃良田——横跨饶河、抚远两县的859农场。目前农场总控制面积203万亩,其中耕地面积128.28万亩,农场下辖9个管理区31个作业站。

而赵树堂于1983年因疾病缠身,办理了离休手续。之后,他有了叶落归根的想法.选择回到老家河南,从此过起天伦之乐的生活。

如今,已经90岁高龄的赵树堂说起那段经历,还是津津有味,“要我说战斗和开发北大荒的事情,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呀。”赵树堂说,他想在有生之年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让后代人珍惜现在的生活。

黄黎:诗人艾青“烧荒”诗创作于八五二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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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艾青和夫人高瑛

2017年7月25日,八五二农场场文史工作者张秀贵,传来一组照片,反映出:24日一25日,诗人艾青夫人高瑛回访第二故乡八五二农场,不由引起我的回忆,高瑛阿姨1933年生人,1958年随丈夫艾青到八五二农场工作,后调新疆兵团八师石河子市,已离开八五二农场59个年轮了。她84岁高龄重走黑龙江,回访第二故乡八五二农场,无非是想重温在农场难忘的垦荒岁月,触景生情,不由我想起了诗人艾青。

诗人艾青夫人高瑛

艾青(1910—1996),毕业于杭州国立西湖艺术院,学习美术,之后赴法国留学,学习油画。归国之后,艾青在上海与江丰等从事左翼美术运动,不慎被捕入狱。彼时,文艺政策过于严苛,刚从法国回来的小年轻,思想左倾,应不是大过错。若宽以待之,或无大事,然而一旦将其关进监狱,艾青必然成为坚定的反对派,由其以艾青为笔名可证。艾青本名蒋海澄,某次写他自己名字时,写至“艹”字头时,忽忆起蒋介石之蒋,遂在“艹”字头下面打了个“×”,于是因而用之,遂以艾为姓。给蒋介石打叉,成了艾青生平之志。艾青在监狱中作了几首诗,颇获好评,出狱之后逐渐放弃油画创作,反而成了诗人。恰是应了那句话“家国不幸,诗人幸”,诗人艾青的能量得自于抗战,他以诗歌写出了战时平民的艰辛处境,吟唱出抗战一代人的心声,也激励了民气,故引起共鸣。譬如《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写出了中国当时处境;《向太阳》则写出了中国希望之所在。

抗战是艾青诗歌创作的巅峰时期,数量多,质量亦高,留下了多首名篇。新中国之后,艾青命运多舛,之后尽管复出,也写了大量的诗歌,但为世人记住者较少。

大堰河——我的保姆》是艾青的代表作,在中国几乎家喻户晓。艾青这首诗作于1933年,彼时他尚在狱中,处境艰辛,亦满腹怨气,故借诗以抒之。这首诗以左翼的视角结构了传统家庭伦理,重构了父母、兄弟关系,对当时的国家亦有批判,确实具有革命意义。

自2016年1月起,中国新诗为期2年的“新诗百年”系列纪念活动在全国各地此起彼伏。

“七月派”诗人绿原说过,中国的自由诗从五四发源,经历了曲折的探索过程,到三十年代才由诗人艾青等人开拓成为一条壮阔的河流。绿原所指的自由诗,就是今天我们说的新诗。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吉狄马加说,“艾青开创了中国新诗的先河”;著名翻译家、诗人屠岸老先生则称“艾青是中国新诗的领军人物”……

美国学者罗伯特·C·弗兰德把智利的聂鲁达、土耳其的西特梅克和艾青并举,称他们是现代三位伟大诗人。国内外众多学者、文学家认为,艾青的诗歌不仅是中国的,也属于世界。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国际社会就诺贝尔文学奖应当授予艾青的呼声不断,当时就有西班牙学者阿尔弗雷多·戈麦斯直接致信给中国政府领导,寻求声援。

诗人艾青曾先后奔赴北大荒和新疆参加屯垦,在那个激情似火的年代,他用一首《烧荒》发出了时代的呐喊,表达出北大荒人的满怀激情,表达对军垦人的希冀。

作品原文

烧荒

艾青

小小的一根火柴,

划开了一个新的境界——

好大的火啊,

荒原成了火海!

火花飞舞着、旋转着,

火柱直冲到九霄云外!

火焰象金色的鹿,

奔跑得比风还快!

腾起的烟在阳光里,

象层层绚丽的云彩!

火焰狂笑着、奔跑着,

披荆斩棘,多么痛快!

火的队伍大进军,

豺狼狐兔齐闪开!

野火烧不尽,

禾苗起不来!

快磨亮我们的犁刀,

犁开一个新的时代!

创作过程1957年,诗人艾青受到错误批判,被错划为右派。1957年10月诗人艾青被《诗刊》编委会除名。被开除党籍。撤消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委员等职务。在诗人艾青处于困境的时候,王震将军援救了他。
早在延安时期,他们就已结下了情谊。解放后,彼此常有交往。1954年秋,艾青访问南美归来,王震请他去谈。一见面,王震对艾青说:“我在大兴安岭看到的景象美极了,你要是去看看,一定会写出许多好诗来!你到铁道兵部队来吧,全国只要通火车的地方你都可以去。我给你配一个秘书,怎么样,你去不去?”王震将军不仅自己很喜欢艾青的诗,也希望孩子们喜欢艾青的诗歌,在《艾青诗选》画了许多圈点,在扉页上写着他对孩子们的要求:“凡是批一个圈的,要熟读,打两个圈的,要会背。”
艾青被打成“右派”之后,精神苦闷,常去公园观棋或与人下围棋消愁解闷。这时,王震再一次把艾青找到家里。对艾青说:“老艾呀,我又爱你,又恨你!你是不反对社会主义的,你是拥护真理的!你离开文艺界,到我们那里去吧!”, “到我们那里去”就是动员艾青到农垦部队所属的农场去,王震又指着墙壁上的地图说:

“北大荒土地肥沃,大有作为,十万转业军人要陆续开发亘古的荒原,我希望你能去,用诗歌称颂他们,怎么样?”

艾青接受了王震将军的动员,去北大荒。
1958年4月,艾青夫妇和孩子乘火车离开北京,到达黑龙江省,艾青夫妇被安排在完达山北的八五二农场。王震将军亲自到八五二农场,把艾青介绍给农场官兵们。

会上,他对复转官兵说:“你们要像尊重农场其他领导一样尊重艾副场长。在延安,艾青就是名人。我在南泥湾搞大生产,当三五九旅旅长。今天,我来北大荒办农场,叫你们大批复转官兵也来,走的就是南泥湾的道路,要叫北大荒变成北大仓。”

他把脸转向艾青说:“你是诗人,不要忘了你是耍笔杆子的。要多积累素材,多反映英雄开发北大荒的事迹。”

当时艾青心情很沉重,只是对大家躬了躬腰,忧虑地说:“我一定好好干,至于王部长说的大诗人的桂冠,请同志们以后不要再提了,大家是了解我的心情的。”

八五二农场总场部有五幢俄式木刻楞填锯末的住房,这在当时以马架、草棚为主体的住房来说,是相当“高级”的了。党委书记李桂莲、场长黄振荣和一名匡汉球副场长都是老红军,师级干部;这样,他们三家各住了一幢,留下一幢,就给艾青住了。第五幢内部临时小招待所,王震、肖克部长来时住。不在时由农场军用电台站使用。

艾青到了农场后,和普通农垦战士一样,和高瑛阿姨在一百多人的农场下属示范林场从事农工的工作:伐木、育苗,盖房,办黑板报,养过鹿。他捐献出自己的五千元稿酬到哈尔滨购买发电机与照明设备。艾青在农场,也写下了一百多首诗,    其中有:

1.白桦林畅想

2.“老头店”(描写农场界内的两个闯关东老人荒原店)

3.“蛤蟆通河的朝阳”

4.“踏破沃野千里雪”(描写黄振荣代师长踏荒)

四首长诗,抒发他对转业官兵开发北大荒的壮举,由于他头上右派帽子影响,有关领导没让发表这一百多首诗。

艾青后因工作调动,把这些草稿带到新疆兵团。文革中被抄家抄走,可惜大都遗失,这些诗艾青曾痛心的说:“这些诗我再也写不出来啦…。”

好在却后余生后寻回《烧荒》一首诗:“好大的火啊,╱荒原成了火海……野火烧不尽,╱禾苗起不来! 快磨亮我们的犁刀,╱犁开一个新的时代!”

王震将军早于1956年征得黑龙江省委、省政府同意在北大荒开垦荒地上烧荒,并在八五二农场亲自点燃了北大荒军垦开发第一把荒火,带动了铁道兵农垦局全局烧荒热潮。

艾青夫妇全家到八五二农场时间是1958年4月,正值农场备春耕期间,八五二农场已开荒近五十万亩,所属各连队每个连队少则两万亩地,多则五到六万亩地,其中每个地号土地都有两到三千亩地。农场一百多台拖拉机正在春整地。由于这些大部新开垦的荒地多为亘古荒原,土地中多长有杂草及灌木丛,盘根相连。五桦犁翻地常被堵犁。农场准备再一次大面积烧荒。

为了防止烧荒时跑荒,各连队先用拖拉机带五桦犁打出防火通道。先用五桦犁翻开一条长长的黑土带,隔断火源外窜。同时,备有转业官兵用树枝灭窜火,阻止荒火烧到不该烧的地方。

烧荒是在统一时间内,用手表核准时间,分别以信号枪响为命,全场各连队同时点火。农场近五十多万亩荒地上,随即火光冲天,浓烟蔽日,鸟兽逃窜,极为壮观。

身为诗人艾青,在烧荒的队伍中看到如此壮观的场景,触景生情,诗兴大发,才创造了《烧荒》这首诗…。

看着照片 我想起来在京看往艾青的往事:1991年12月20日下午3时,我和红兴隆管理局糖厂李凤徳副厂长及办公室主任李仪三人,曾到北京艾老的新居看望艾老。艾青方脸高额上的头发己稀少,右臂软软放在胸前,他端坐在靠左耳房门边的高木椅上,微笑地看着我们。

听完介绍,艾老思路又回到北大荒。“我在八五二农场住了一年半,当时我被定为‘右派’…。”

“我也被打过‘右派’,是1958年在哈军工上学时打的。”李风德忍不住插话了。

艾青看着李风德,理解地点点头。这时,李仪快人快语地说话“那个年代不正常。”大家都笑起来。

“八五二农场有涿州大吗?”艾老追问道。

“差不多。”

艾老满意地说:“不小了。从八五二农场出来还得步行吗?”

不走了,有汽车,然后坐火车。” 听到这些,艾老感慨地说:“我们去时很艰苦,现在有汽车、火车,变化了。”

李风德看着怀念黑土地的艾老,说:“您离开北大荒后回去过没有?”

“没回去过。丁玲回北大荒曾让我和她一同去,我因有事没有去成,挺想那里的白桦树和纯朴的人们。’’

“丁玲回垦区写了一篇回忆录,郭小川去垦区也写了首诗。艾伯伯,您在八五二农场住了近两年,也应写点文章回忆一下北大荒。”我说道。

“我写不了啦。”艾青说道,“我的右手去年摔坏了,半身不遂,坐上了轮椅。”

“八五二农场还记得我,场史写了那么厚一本,写得很好,书也给我寄来了。北大荒还想着我这个老战士,我很高兴啊…。”

合影后该告辞了,握着诗人艾青伸出来的温暖的大手,听着艾老欢迎我们再来做客的话语,仿佛耳边又响起艾老的一首诗——

它以难遮掩的光芒

使生命呼吸

使高树繁枝向它舞蹈

使河流带着狂歌奔向

它去…

如今回忆这些往事,突然我明白了:高瑛阿姨是还丈夫诗人艾青的愿,回北大荒,回第二故乡八五二农场,代替艾青和自己,怀旧看新,看看农场翻天复地的变化,以慰诗人艾青在天之灵,这也许就是她此行的目地。

2017年7月30日写于哈尔滨

黄黎:铁骨忠魂守北疆

一笑阅读(5811)评论(0)

风景秀丽的当壁镇,是中俄陆路边界。边界与俄罗斯仅一桥之隔,此桥曾上过吉尼斯大全,因中方桥为一段水泥桥,俄方衔接为一段木桥,成为两国之间独特的风景线。碧波万倾的兴凯湖,极目望去与天边相连,广阔无边的湖水恰是海水一般,浪花随风冲击着岸边沙土,令人陶醉。

距岸边不远,面南依北,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纪念碑。江泽民题写的“王震将军率师开发北大荒纪念碑”,显得雄伟、庄重。碑后拾阶而上,设有“北大荒开发建设纪念馆”。进入展厅中厅,中心耸立着用汉白玉雕成的王震半身塑像,栩栩如生。塑像底座周围为黑色大理石围成。塑像前卧石上刻着王震副主席生平简介。简介中有这样一句话:“按照王震同志生前遗愿,骨灰撒在新疆天山上……”。

为此,不少媒体从北大荒报道:将军的忠魂永守国门,这在新中国成立以后,所有国家领导人中是惟一的……。

当地对该馆名称书写为:“北大荒开发建设纪念馆”。而当地人则称为“王震将军陵园”。

王震副主席去世以后,骨灰撒在天山上,已被中央电视台、国家各大报纸公开报道,有录像为证。那么,为什么北大荒、八五一○农场当壁镇当地人对“北大荒开发建设纪念馆”称为“王震将军陵园”?北大荒开发建设纪念馆,是否只有王老的遗像和部份遗物为镇馆之宝?不少媒体报道的:将军忠魂永守国门,又依据的是什么?立碑14年过去了,众说纷纷。有的人说:“当年,在中央台新闻报道中,看到王震亲属,乘飞机把王老骨灰撒到天山上了,现在有人说王老骨灰在当壁镇,真是天方夜谭”。

因为我曾参加了王震副主席的葬礼和纪念碑、纪念馆揭幕仪式,知晓了王老骨灰的事情。现针对不同的议论,决定揭开一段很多人不知的谜底,还历史的真实面貌。时间还要从王老去世时写起:

 一

 

1993年3月12日时晚7时,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中,身穿黑服的播音员带着沉痛的心情宣读了中共中央、全国人大常委会、国务院、中央军委关于王震副主席去世的讣告。这一消息,如五雷轰顶,令人心碎。王伯伯过去说过的“我快到马克思、毛主席面前去报到了”的幽默话,竟然成了现实!

3月13日,总局秘书长陈忠义通知我, 总局党委决定成立赴京吊唁王震副主席代表团,并让我做好去的准备工作。

3月18日下午14时30分, 总局吊唁团乘车缓缓来到北京一个普通的院落——王老生活了18年的翠花湾胡同九号院。专程在门口等候的农垦司领导及王老的李秘书迎上前来。

吊唁团成员左臂佩带黑纱,以农场总局党委、农场总局名义题写的“沉痛悼念王震副主席”的敬挽花篮为前导,缓缓地走进了王震副主席居住的大院。

正厅门口,两名解放军女战士递上了素白的纸花,别在每一位吊唁者的胸前。吊唁团团长、农场总局局长刘文举在留言簿上写下了“王震将军永垂不朽”的悼词,道出了垦区 156万人民的肺腑之言。

客厅面北朝南正中的地方,悬挂着王老的遗像。遗像上陪伴着簇簇鲜花,正中间摆着王老夫人王季青及其子女敬献的花篮。

吊唁团献上花篮,徐徐展开了“王震副主席千古”及“王震将军永垂不朽”的两幅挽联。代表们自动排成两行,向王老遗像鞠躬。

刘文举眼圈湿润了,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流了下来。老干部高大钧满脸通红,面额上挂满了泪珠,任其向下流淌。

吊唁完毕,高大钧陪同一名解放军军官采访了我。老领导说:“这位是解放军报记者”记者开门见山地说:“你父亲是王老生前给平的反吗?”一句话使我触景生情,热泪又涌满了眼眶。记者又追问到:“你父亲叫什么名字?”“黄振荣。”

高大钧看看我,又看看记者,感慨地说:“一言难尽,他父亲‘文革’中被斗死了。”

我流泪补充说:“王老在三五九旅当旅长时,我父亲当营长;王老当铁道兵部队司令员时,我父亲是三师代师长。我父亲平反后墓碑是王老亲笔题的词……”

 二

 

3月20日,天空呈铅灰色,八宝山陵园, 王震副主席遗体告别仪式在这里举行。陵园内松柏挺立,军警肃立,四处站满了无数吊唁的人,有白发苍苍、拄着拐棍被人搀扶的老人,有身强力壮的青年……这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队伍中,有老红军、三五九旅老战士、国务院各部委、各军兵种代表、各省、市、自治区代表、全国各大垦区代表……蜿蜒的队伍,前后不见边,首尾不相顾。没有喧哗,没有拥挤。吊唁的人群臂带黑纱,胸佩白花,默默地往前移动。

13点20分,黑龙江垦区吊唁团随着农垦司的队伍迈上台阶,走进吊唁大厅。大厅迎面高悬一巨大横幅黑纱布,上写着“沉痛悼念王震同志”八个黑色仿宋大字,下面是王震副主席的遗像。吊唁厅里侧,德高望重的王老安息在鲜花丛中。两名解放军战士手持步枪站立在两边。王老遗体的前面摆放着王季青及其子女的花圈,缎带上写着“我们永远怀念您!”党和国家领导人、国内外敬献的花圈摆放在四周。

伴着哀乐,吊唁者纷纷鞠躬。老铁道兵代表张汉荣三鞠躬后失声痛哭。步履踉跄,向王老遗体走去。

但见万花丛中的王老,上身穿深灰色的中山装,从胸口往下覆盖着党旗。王老白白的头发,清瘦的脸,像睡着了一样……

最后诀别的时刻来到了,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永别了!敬爱的王伯伯……

 

当年吊唁团人员组成,是总局选派的垦区各方代表。领队为当时总局局长刘文举,成员为老红军代表高大钧、老铁兵代表张汉荣、知识分子代表张国范、知青代表陈京培、牡丹江农管局局长王文彬、原离休副局长王桂林(曾任王震秘书)在京女儿王欣,我是北大荒第二代和老铁兵子女代表,其他成员为总局驻京办事处选派的代表。

吊唁结束以后,时任农业部副部长刘成果设宴招待了专程从北大荒赴京吊唁的代表。饭后,我说出了妈妈赵英华在我赴京前的嘱托:“如见到王震夫人王季青老人,代去我的哀悼,问候老人家。并代问一段往事:1962年,农垦部王震部长闻知我丈夫黄振荣(时任八五二农场场长)要想调走,专程到了八五二农场,在八五二农场俱乐部做了一次报告,在主席台上侧脸看着黄振荣说:“你黄振荣要走?走不了。你死后埋在八五二,埋在南横林子,我死后也不埋在北京,把我埋在八五二农场和八五四农场之间、将军岭下的松树林里。也不要人怀念我们……”。王老当时要求转业官兵、农场职工,安心农场,扎根北大荒。现王老去世,怎么中央台讣告中说:骨灰全撒到天山上了,那黑龙江垦区呢?王老在八五二农场说的话呢?……”。

记得当时老红军高大钧说道:“王老刚去世,王季青老人很悲痛,心脏病犯了,咱们到她家,去八宝山和王老做最后告别,都没见到她,在这个悲痛的时候,不要再给王季青老人添麻烦了……”。

在我购置完车票,陪老铁兵张汉荣准备登火车的时候,王桂林在京女儿王欣前来送行,告诉我说:“王妈妈身体不好,这几天一直由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一个三五九旅时的女干部陪着。这个女干部在三五九旅时认识你爸爸黄振荣。她和王季青妈妈已知道你来京了,准备见见你……”。由于送行的汽车已到,我有陪同老铁兵张汉荣回总局的任务,还有老红军高大钧一番话,犹豫再三,只好让王欣转告王季青妈妈保重一番话,匆匆上车离京了。

  妈妈赵英华让我问的话,有一天让王季青妈妈知道了。老人家1962年曾陪王震部长到了八五二农场,开会时坐在观众席前排,她听到王部长说爸爸的话,冲爸爸黄振荣一乐,意思“你走不了啦”。爸爸一伸舌头,做个鬼脸也乐了。王季青老人家证实当年王震部长说过此番话,和子女商量后做了决定、调整。

一个记入新疆史志的日子,王震副主席曾战斗工作的新疆,新疆自治区、新疆军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上百万人,其中有领导、群众胸带白花,臂带黑纱,肃立乌鲁木齐市街道两侧,挥泪送别王老上路。执行任务的飞机盘旋在天山上,王老子女把伴着鲜花的王老骨灰撒在天山上……。

但国人没有想到的是,按照王季青老人的意见,王氏家族把王震副主席的骨灰分成了三份:撒在天山上的是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一留给了王震副主席战斗、工作、创建的北大荒农垦总局。还有三分之一准备留给王老家乡——湖南省浏阳县北盛仓乡跪马桥村。

  1993年清明节前后,按照中央指示,时任农场总局党委副书记、副局长邓灿,带领红兴隆、牡丹江农管局领导,考察了红兴隆农管局八五二农场哈蟆通水库和牡丹江农管局八五一○农场当壁镇,为“王震将军率师开发北大荒”纪念碑选择碑地,并上报了选址方案。时任牡丹江农管局局长王文彬专程去了趟北京向王震家族汇报……。

经过施工人员的努力,1993年10月,“王震将军率师开发北大荒”纪念碑,在兴凯湖畔的当壁镇举行了隆重的揭幕仪式。

揭幕前夕,按总局通知,原定我代表北大荒第二代和老铁兵子女参加仪式。由于王季青老人登机离京途中一再提出要见我妈妈赵英华。启程前夜11点,总局通知让我妈妈赵英华前往当壁镇,共同参加揭幕式和与王季青老人见面。见面后不久,妈妈提起了话题,说道:“按当年王震部长的意图, 他去世后要安放在将军岭下的松树林中,怎么变了?” 王季青妈妈说道:“王老去世后,总局来人,牡丹江农管局王文彬也来讲选址事,我也不知不是王老1962年说的那个地方,现在看来,还是在总局,在北大荒……”。

10月15日,揭幕仪式隆重开幕。王季青老人在仪式上做了重要发言,并携子女在碑前献花、三鞠躬。向王老汉白玉塑像三鞠躬后,王老之子王之,向王季青老人和其家族指着塑像下黑色台基大理石述说了一番话。事后我才知道王震副主席三分之二骨灰(没给湖南老家留三分之一),已事先放置在塑像下黑色大理石基之中。而邓灿副书记在仪式上的讲话稿,按上级要求进行了改动,去掉了有关王震副主席骨灰安置方面的发言。

揭幕仪式以后,由于碑址新建周围是一片荒原,出于安全的角度,把装着王老骨灰的绿玉骨灰盒从塑像底座取出,暂时保存在牡丹江农管局人民武装部枪械仓库中。

2002年,垦区修缮“王震将军率师开发北大荒”碑址,增盖了“北大荒开发建设纪念馆”。王震副主席塑像安放在馆内中心位置,由于有了围墙和永久性建筑,王震副主席的骨灰盒被请回安放。在安放过程及钢筋、水泥浇铸几个重要环节,为了留下资料,都进行了拍照。但没想到工作人员冲卷后,卷是一片空白,工作人员感叹地说:“这是王老不让拍照呀……”。

王震副主席的骨灰盒,永久性地安放在汉白玉塑像底部,这就是当地人、知情者内称“王震将军陵园”的由来。也是公开报道将军的忠魂永守国门的依据。

在写这篇文章快要结束的时候,为了进一步核实王震副主席骨灰去向,为国人和读者负责,我拨通了王季青老人家中的电话,跟随王妈妈多年的女管家马小妹阿姨说:“王老骨灰留了。当时李先念夫人林佳楣,让奶奶(家中人尊称王季青为奶奶)留点在家中怀念和纪念,但没放过家里,送到北大荒了……”。

马阿姨在电话中又说到:“王兵现在回家了,我再去问问他,给你个准信”。5 分钟后,电话那端又传来马阿姨的声音:“王兵说了:‘新疆撒了王老部分骨灰,湖南老家最后没给留,留下的都给黑龙江垦区了,在当壁镇王老汉白玉塑像底下安放’”。

马阿姨听我说此篇报道与中央报道不符,我有些担心后,说:“已过去这么多年了。有些人已知道王老骨灰的去向,你就写文章。如登了你的文章,寄回一篇报道到我们这,让家里人看看你写的回忆王老的文章,共同缅怀一下王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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